闫泽闭上了嘴巴，严文越也没有继续出声的打算。看来刚才一个小小的交流失误都给二人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创伤。
张子涛只能充当起沟通桥梁的任务，虽然他对这样的两人也很有兴趣，但总不能耽搁正事。
“所以，商量好结果了吗？”张子涛开口问：“还是说只要由严文越单方面决定就可以了？”
严文越抬头看了闫泽一眼。
闫泽则是一脸爽快地点头：“恩，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等，你这个态度，转变得也太可怕了吧。
张子涛心里吐槽这个秒秒钟化身忠犬属性的家伙，然后看向真正能主事的。
严文越冷哼一声，搞得闫泽又缩了缩脖子。
瞧你那怂样儿，之前的嚣张劲儿呢。张子涛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冷静地吐槽，他现在很想把这闫泽这幅样子拍下来等未来闫泽再次嚣张的时候给他看。
张子涛看向严文越，“比起究竟让不让闫泽帮我的事情，我现在反而对你的态度更感兴趣。”张子涛解释说，“如果你需要报警把当年的案子结掉或者推翻的话，我倒是认识不少人可以尽快帮你翻案。”
当年严文越父母的事情以车祸结案，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翻案肯定还是没问题的。可能会少很多直接的证据，毕竟三年的时间过去，现场保存肯定已经不能奢望，而当时的闫泽又销毁了不少证据。
但是张子涛认识人，更何况闫泽本身也没有否认的想法，如果闫泽主动认罪的话，这件案子想要翻案还是很容易的。
关键是，严文越到底愿不愿意这么做。
严文越沉默地又不知不觉灌了一瓶啤酒，随后才开口说：“谢谢张先生，但不用了。”
不用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犯事的又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以说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比较牵挂的人。严文越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得起他的父亲，只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想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
“我想亲自完成我的复仇。”闫泽的认罪态度不错，就算判刑也不一定会判死刑。让闫泽的余生都在监牢里渡过，也不是严文越想要的结局。
一直注意听的闫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松了口气。他当时的所作所为放到现在被怎么惩罚都不为过，但是如果能免去牢狱之灾，当然闫泽还是举双手欢迎的。
只是不知道严文越究竟是什么想法。
“闫泽。”严文越突然出声叫住闫泽，“今天张先生也在这里，因为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张先生才真相大白，所以我也想趁此机会让张先生做个见证。”
张子涛有些惊讶的挑挑眉，他原本已经做好离开这个包厢再次给两个人单独说话空间的准备了。
闫泽知道正戏来了，不自觉地挺直背脊，乖乖坐着听严文越接下来的话。
“以后，你的整条命都是我的。”严文越简单说着，“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听我的。我不管你日后想拥有怎样的人生，从今天开始，那些全部都不存在了。”
“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严文越强调。
闫泽似乎有些不解，他觉得他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么做的。
严文越则给闫泽一个具体的解释：“如果你日后喜欢上了什么人，我可能会命令你远离她。如果你日后想做什么事，我会毫不犹豫地命令你远离那件你喜欢的事。”
“你所有想要的，我都会夺走，所有你想做的，我都会命令你远离，所有你已经到手的，我可能会随着自己的心情让你全部放弃。”
“我会成为你人生中最大的对手，成为你最大的绊脚石，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永远不能自由。”严文越冷漠地说着残忍的话。“如果你接受这样的惩罚，那今天就没什么事。”
闫泽苦笑着，他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倒是张子涛，好奇地询问：“如果他不答应呢？”
严文越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我就现在杀了他，再去自首。”闫泽看到严文越眼中的冷静，和严文越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闫泽当然知道严文越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为了复仇而完全罔顾自己的前程，将自己的全部都断送在这样的意气用事上。
闫泽终于回忆起当初为了要做出掩盖罪行的事。
他不仅仅担心严文越会对他失望，更知道严文越虽然性格直爽，却最容不得沙子。只要两人之间拥有隔阂，那么他们之间无论曾经拥有过怎样的过往，都终将会戛然而止。
闫泽不想让这份属于他们的友情消失，虽然得到的是更为恐怖的后果。
严文越的这个惩罚在闫泽看来更像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通过这种方式，严文越将永远和闫泽绑在一起，在严文越惩罚闫泽的同时，严文越也将永远记住自己认为是好朋友的人害死了自己父母的事实。
或许严文越也一直在懊悔吧，为什么那一天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没能及时阻止自己父母的死亡。
这是两个人对双方的责罚，并不是单方面的。同样，两个人也以这种方式永远束缚在了一起。
张子涛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但他也没有再开解的打算。人世无常，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不让遗憾的事情再发生。至于已经发生的事，那已经无法挽回了。
闫泽对自己马上要被摧毁的人生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依旧是个嚣张的，自大的，及时享乐主义者，只是从今往后，他也会成为严文越一个人的工具。
三个人沉默地喝着酒，严文越时不时和张子涛商量着未来的发展。
“人已经找到了吗？”严文越还记得一开始张子涛派给他的任务。
张子涛摇摇头，“但是有认识的人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来找。当年的事情也比较复杂，涉及的东西还挺多的。”说起来，那边的狗血剧情撒起来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不比这两个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