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是越长越像你姐姐……”程以笙眯起的眼睛里有着冰冷的光，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从国外回来了？怎么样，这几年南宫擎轩对你好不好？”
千柔儆惕起来，猛然将下巴挣脱出来。
她心里清楚的，程以笙用这种方法将她虏获过来绝对不止是为了跟她唠家常。她清澈的眸子里儆惕的光渐渐减弱，柔声道：“还好，是我姐姐拜托他照顾我的嘛，我当然还好。程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连我都绑架了？”
程以笙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有些玩味的味道。
“怎么，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能知道什么？”千柔压着心底的恐惧，脸色苍白，口吻却还是舒缓的，“我回来以后只知道你和我姐姐很早就分手了，你娶了南宫家的千金大小姐，还有了个女儿，别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南宫家为什么要追杀我？”程以笙眯起眼睛。
“我还想问呢，为什么？”
程以笙再次狠狠捏起她的下巴：“你少跟我装傻！喻千柔，你不知道我就来告诉你，因为我派人绑架了你姐姐的孩子，你那个可爱的小外甥，害的南宫擎轩差点中枪死掉，然后威胁千雪来找我，差点强了她……现在清楚了吗？”
千柔的脸，顿时变得煞白煞白！
“你……”她心里宛若掀起了惊涛骇浪，真的不知道原来姐姐他们那天经历了那么多事。
小影受伤，南宫中弹住院，原来都是程以笙闹的事！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千柔气若游丝地问道，眼里开始冒出仇恨的光，“你一开始不是跟我姐姐很好吗？难道就因为我姐姐跟你分手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报复她吗？”
“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姐姐对我是不是很好！我在南宫家这么多年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程以笙低吼道，“少他妈以为我很风光，你过来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
一把拽过千柔身后被捆绑着的手腕，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拽到自己面前来。千柔吃痛，凄惨地痛叫了一声，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眼睛费力地睁开，只看到程以笙撕开了他自己身上的衬衫，露出里面一条条新的旧的伤疤，阴狠道：“你给我看看！知不知道当年我被迫跟他们家的千金小姐私奔回来，差点被她哥哥南宫擎轩打死？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混得人模狗样，把南宫家的产业吞并为己有！你再看看这些新的伤！我是南宫家的女婿，南宫恩熙的丈夫，他们居然也能下狠手，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不、论、死、活！”
程以笙暴吼出最后四个字，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很是吓人。
“看到我现在有多狼狈了吗？我现在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天天东躲藏，只要我一露面，南宫家的那帮走狗们就能要了我的命！”程以笙揪住千柔的头发道，“你觉得我会甘心这么猪狗不如地过一辈子吗？可能吗？”
千柔脸色涨红，凝视着那一条条恐怖的伤疤，不顾疼痛，拼命挣扎着。
“程以笙你这个变汰！”她一向轻柔舒缓的声音在极度的恐惧下变得尖锐，头发挣脱开他的掌控，变得凌乱起来，“我不认得你了……我只记得五年前你跟我姐姐那么好，你那么疼我姐姐，可你现在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小影欠你的吗？我姐姐欠你的吗？你本来就是个穷光蛋，靠着结婚了入赘富豪之家才有了今天，现在因为强我姐姐未遂而失去了这些你有什么好可怜的！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你！怪不得我姐夫要追杀你……换了我，我也会追杀你一辈子！”
“啪！”得一声狠戾的脆响，千柔连闷哼都来不及就被打翻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起来，她许久才开始困难地吸气，痛苦辗转起来。
程以笙脸色狰狞，切齿道：“果然跟你姐姐一模一样，都是賎人……那个南宫擎轩有什么好？他做的事情比我秦兽多了，凭什么你们两姐妹一个个都跟着他说话！天生的賎人！”
千柔已经痛得说不出话，蜷缩在地上，恐惧到了极点。
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这么黑暗潮湿的地方，独自面对一个恶魔，面对自己的生死未卜……
眼睛里渗透了泪水，润湿了眼眶。
“依依呢？”她沙哑的声音说道，“依依不是你的女儿吗……程以笙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程以笙冷冷起身，冷哼了一声。
“我的女儿，要你操心些什么？既然是我的孩子，我杀了剐了都不管你的事，你以为自己很善良吗？无故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你脑子简直烧坏了！”
“你女儿有什么错！”千柔含着泪吼道，气得浑身颤抖，“她是你生的吧？是你养的吧！她就算再没用也叫过你一声爸爸，你不要秦兽到连她都不认！”
“给我闭嘴！”程以笙喝止了她的话。
两个人的呼吸在昏暗的光线中无比清晰，互相瞪着，宛若撕咬的两个野兽。
程以笙蹲下侧来，捏住她的脸，低低道：“真像……千柔，你和你姐姐，只有这个表情最像……她也最喜欢用这副嘴脸来对待我……可我偏偏就是该死的喜欢……哈……”
千柔眼眸里的光芒颤动着，哑声问：“……你想做什么？”
程以笙眼神迷离，低低道：“你知不知道我家境其实也很惨，很不好，我活这么多年，基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心待我的，你认识南宫恩熙吗？那是我老婆……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爱我，可是她更爱她自己的尊严，她自己的判断，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当年选错了人而已……还有南宫家那帮人，个个都看不起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看不起我！千柔……这么多年只有你姐姐真心对待过我，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哪怕每天三顿吃泡面吃馒头都挺得过来，她怎么可能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我们一直都是同甘共苦的……现在我落了难，她怎么忍心不管我？”
他的眼睛宛若受了蛊惑，里面一片可怕的猩红，让人恐惧。
千柔缓缓摇头，颤声道：“我儆告你……不要拿我来威胁我姐姐，我姐姐不会理你的！”
程以笙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表情冷漠，丝毫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