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文学 > 其他小说 > 白如歌易水寒 > 第60章 斗虛無雙劍合一(下)
冰兒恨聲喊道:“虛無,你今天死定了。”道人怪叫道:“貧嘴今天可要大開殺戒了。”五指驟張,一把抓住一名丫鬟,往她背上輕輕一掌,那丫鬟尖叫一聲,噴血撲地,道人將她手臂一扭,長劍脫手,道人伸手接住,橫劍一劃,血光四濺,冰兒見道人下手極狠,一劍便死傷好幾個丫鬟,心痛的喊道:“你們都退下。”眾丫鬟依言撤出,冰兒飛身上前,劍隨手動,蜿若游龍,飄逸詭秘,又十分凌厲狠辣,道人見她拼命,也不敢大意,舉劍相迎,兩劍相撞,錚鳴之聲不絕于耳,兩人身形飄忽,騰越不定,在假山亂石之間,池水半亭之上,拼得死去活來,眾丫鬟看得心驚膽戰,緊隨兩人奔走。

楚英見白如歌眉頭緊鎖,低聲道:“莫著急,我看冰兒姑娘一時半會輸不了。”白如歌低喃道:“也不知冰兒是什么人,學得這么高的劍法。”楚英笑道:“不管她是什么人,我看不及你呢。”白如歌搖搖頭,似有所思,楚英道:“聽二人對話,冰兒姑娘學的劍法,好象是她母親偷來的,又是宿怨。”白如歌不語,楚英又道:“剛才聽冰兒姑娘叫道人為‘虛無’,原來他是清虛觀的虛無道長,我常聽父親說起這虛無道人,性情怪癖,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兩人低聲說話,冰兒與虛夫道人已斗得天昏地暗,樹枝亭檐的積雪簌簌而落,兩人翻來躍去,劍影如練,人影似魅,已打到樓臺之處,兩人悄悄跟去,只見冰兒已漸處下鋒,卻依然整站陣腳,身形劍招,絲毫不亂,亦攻亦守,門戶嚴閉,下手仍是招招辛辣,不離虛無道人周身要害,一劍挑出,幻化出千萬朵,朝虛無道人當頭罩下,虛無道人后退一步,看準空門,一劍刺去,這空門卻是冰兒故意賣的,長劍陡收,橫起掃過身旁松枝,揚起千層雪花,冰兒將劍一抖,左手凝掌拍出,雪花隨劍射出,道人只覺得迎面撲來千鈞之力,彈身進了屋去,朵朵雪花打在墻上,竟傳來絲絲回音,以雪花當做暗器打,當真少有,兩人看得嘖嘖稱贊。

只聽得劈里啪啦一陣亂響,冰兒奔出屋來,踉蹌退了兩步,立穩腳步,虛無道人隨后跳出,一劍刺出,冰兒一咬銀牙,故伎重施,長劍斜斜劃出,松枝亂顫,這回卻不是雪花,松針半削斷,如萬道銀針,呼嘯射去,虛無道人閃身門后,將門一關,松針根根釘在門上,深入半寸,道人開門一看,心里也暗暗吃驚,若不是自己閉門快,只怕被射成了刺猬。

冰兒哼道:“虛無,你莫不是嚇得不敢出來了?”虛無道人哼道:“我豈怕你乳毛小兒?”欺身而進,冰兒毫不后退,劍劍相擊,兩人又糾成一團,越斗越緊,越斗越快,兩人平步而起,上了屋檐,在屋頂上打得瓦飛雪落,打了半晌,又雙雙跳下,翻上騰下,冰兒倒底年輕,漸漸的攻少守多,不斷后退,時時被虛無道人的劍氣所傷,花容漸失。

白如歌輕輕道:“你莫動,我去助冰兒。”楚英道:“你身上寒氣未盡,還是我去。”白如歌笑道:“我若不知冰兒使的這劍法,我也不去,你先看著,看我和冰兒雙劍合一。”楚英奇道:“你與她素不相識,不懂劍理,如何雙劍合一?”白如歌笑道:“你看著便知。”伸手拔出楚英腰上的流云劍,晃身落在冰兒在側,流云劍斜斜一撥,挽出一道劍氣,直指虛無道人的劍尖,兩劍相對,雙雙退出兩步,白如歌橫劍在胸,笑道:“冰兒,我又回來了。”

冰兒半晌方道:“你這招是什么?”白如歌沖她一笑,虛無道人劍一指,喝問:“你是誰?”白如歌笑道:“你看我這招‘撥云見日’使得可好?”虛無道人圓眼一睜,問:“你的劍法從哪里學的?”白如歌道:“我不告訴你,你要是想知道,便與我過幾招。”虛無道人冷冷一笑,抬手便刺,白如歌也不含糊,劍身一提,將虛無道人的劍尖撥開,順口說道:“斜風吹雨”,虛無道人又是一驚,挺劍而進,白如歌握劍迎去,兩人打在一處。

只聽如歌一邊打一邊喊道:“寒鶴度影”,“雨打梨花”,“新月如鉤”,“曉陌飛霜”,飛身又回冰兒身邊,笑道:“冰兒,我們一起對他。”冰兒呆呆的,搖頭喃喃道:“下半部竟有這許多好東西?”白如歌一愣,虛無道人喝道:“你也有劍譜?快交出來!”白如歌原想與冰兒雙劍合一,不料冰兒竟癡了,向虛無道人氣道:“你是什么人,我有沒有什么劍譜,憑什么給你?”

楚英一直緊張的盯著白如歌,生怕她敵不過道人受傷,不想她竟這么厲害,先是十分為她高興,慢慢的心中有了疙瘩,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劍招似乎以前在哪里見過,細細回想,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山東響馬堂趙麗娘領了一幫人半夜到府上尋找歐陽展云,千杯不倒翁與自己勢單力薄,久攻不退,漸處下鋒之時,來了一個黑衣蒙面人解圍,那蒙面人自稱不善使刀,搶了自己的流云劍,唰唰幾劍,劍光如魅,神出鬼沒一般,當時自己便暗暗驚詫,不知這蒙面人是誰,今日見如歌動手,一招一勢,與那晚一般無二,原來,那黑衣蒙面人就是白如歌,相水之上,我邀請千杯不倒翁,除了歐陽展云,只有如歌知道,歐陽展云身受重傷,在相州也無人可助,如歌是易水寒之妻,千杯不倒翁是易水寒的三叔,爹爹曾與我說過此事,我早該想到是她。

正思慮間,只聽虛無道人喝問:“你認識白云?”定睛一看,見白如歌一呆,沒有說話。楚英知道白如歌最不愿有人問她此事,記得在蘇州時,因黑衣人說她爹爹就是白云,她竟象瘋了一樣,生怕她又惱怒,奔至她身邊,沖虛無道人怒道:“不管是什么,都與你這老道沒有關系。”虛無道人一見楚英,先是高興道:“你沒死,很好。”轉又皺眉道:“原來是你們。你既是楚漣之子,我也不說你什么,你父親一生仁厚,自然會教訓你,你身邊這女娃娃是誰?你可知道她的來路?”楚英道:“她的來路我自然知道,卻不能告訴你。”輕輕拉著如歌,柔聲道:“我們走。”

虛無道人橫劍攔道:“不許走,說,你是誰!把劍譜交出來!”白如歌冷冷道:“笑話,我憑什么受你制約,憑什么告訴你我是誰。”

突聞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一處石屏后傳出,眾人看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笑盈盈的從屏后轉出,卻是在船上使藥迷暈如歌之人,只見她兩道目光灼灼射向白如歌,冷笑道:“牛鼻子,你不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易水寒的妻子,白云的女兒,白如歌。”楚英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她的手猛的一抖,驟然變得冰涼,剛要小心勸慰,只見白如歌倏然轉身,杏目如電盯著白衣女子,隨手一揚,點點銀芒破空而出,罩向白衣女子全身,白衣女子大驚失色,來不及躲閃,“哎呀”一聲,已然肩頭中了銀針,靠在屏上。

白如歌冷笑一聲,有金屬落地之聲,楚英心里一冷,轉頭去看,覺得手中一空,白如歌已不知去向。楚英急得喊一聲“如歌”,往前追尋,虛無道人縱身攔住,問道:“她當真是易水寒的妻子,白云的女兒,叫白如歌?”楚英冷聲道:“她是誰,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你讓開。”虛無道人追問道:“你可知道她將劍譜放在哪里?”楚英不聲不哼,回頭拾起流云劍,舉劍便刺,虛無道人氣道:“楚漣怎么生的如此逆子?”并不還手,只是退開。

楚英也不理他,自顧自往前,突然又折回道:“你這妖女,若不是你,如歌怎么會傷心離去?我殺了你再去找如歌。”唰唰幾劍,已近在白衣女子面門,白衣女子閃身躲在屏后,恨道:“不知好歹,她若是氣極離開易水寒,你不是占了便宜。”楚英喝道:“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不許你這妖女傷害她。”長劍疾出,白衣女子罵道:“休要以為我怕你。”赤手迎上,兩人戰在一起。

白衣女子肩頭有傷,又是赤手空拳,漸漸不是楚英對手,但是她一雙肉掌好不厲害,五指如鉤,伸縮難料,而且出手毒辣,五指過處,風聲戾戾,楚英也不敢大意,斗得正緊,突聽虛無道人喊了一聲“往哪跑?”楚英偏頭一看,冰兒飄然向墻外而去,虛無道人提了劍追了出去,卻在這一愣神,白衣女了得了空隙,五指如電,抓向楚英肩胛,楚英大怒,劍尖一挑,往她肩膀削去,白衣女子見劍氣大張,撤手欲退,楚英仗劍進步,白衣女子一咬牙,將后背包袱翻過來,摔向劍尖,楚英用劍一提,包袱落在地上,肩頭一痛,提氣后滑,回眼看時,衣衫竟被撕破,五道指痕鮮紅奪目,心想幸虧躲得快,不然肉都沒了。

白衣女子笑道:“我不想傷你,今日到此之止,還不快去追你心上人去。”縱身不見了,楚英追去,哪里還有人影,回身一看,白衣女子的包袱還在地上,抖開了一看,卻是一身男子衣裳,不禁嗤之以鼻,隨手丟開,去追白如歌,想起自己衣裳破爛,行走在外,太引人注目,回頭拾起地上衣裳換上,直奔白水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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