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中原地区对晋北新城之争的态度,不愿轻率卷入。

黄鹰也就一笔带过,转而道:“节前白市长交办的难题,这段日子经内部慎重研究,并与投资部门反复沟通谋划,初步达成共识——固建重工愿意做这个交易,以解救上电矿区‘房屋维修基金’换取荭楠集团控股权,不过既然是交易而非之前人情,我也斗胆附加个条件,那就是绝对控制!白市长不能象榆达集团股权设置那样玩套路,让我们虽然控股到最后说话却不算数,那还是白搭。”

白钰笑着摆摆手:“郑重声明不是套路啊,股权设置原则就是相互牵制避免一股独大。”

“榆达那事儿木已成舟,没必要计较,”黄鹰道,“荭楠不一样,我要把它纳入‘大化工’框架,将来在集团战略体系里派上大用场,而且我将付出很大代价,有理由如白市长所说‘一股独大’。”

“很大代价?愿闻其详。”

“上次我说被做到前期高位的股票,要想解套动用资金量起码是套牢盘的三倍,六十亿估计需要两百个亿……”

“我也说过六十亿并非套在一支股票里,分布得较为分散;而且我只想先出三分之一,要求不算高吧?”

黄鹰摇头道:“炒股我是外行,不懂乱说的。投资部门的专业团队做可行性分析时告诉我,通常住房维修基金、企业年金(补充养老金)委托第三方理财投向股市的话,安全起见都会选择大盘蓝筹标的,理由嘛现在回过头看荒诞得可笑,什么白酒永远有人喝肯定跌不下来;什么房子永远有人住不会跌等等。事实证明那些喝了一肚子洋墨水的所谓证券师、操盘手、这个大师那个专家全是他妈的笨蛋,大盘下杀首先杀蓝筹股,而且杀得抬不起头来,永无翻身之日!所以来说,虽然我没看到清单但闭着眼睛也想得出六十亿都套牢在大盘蓝筹里面,那个很麻烦的白市长,动辄上千亿的盘子我得砸多少资金才撬得起?打个比方,矿区维修基金套在十楼,我从一楼做起沿途不断地承接二楼、三楼直到九楼的抛盘,风险非常之大!”

白钰微笑:“二楼指望爬到九楼,三楼指望升到十楼,炒股都有期望值,不会因为扳回成本就轻易退出,不然玩什么?”

“当然专业团队会制造种种假象吸引投资者特别散户抬轿子,但做盘做砸手里的案例比比皆是,对固建重工来说也是一次冒险行为,”黄鹰竖起两根手指,“自有资金、拆借资金加杠杆预计需要两百亿!两百亿啊白市长,如果放到二级市场抢荭楠药业的筹码,同样能够达到绝对控股目的。”

白钰还是微笑:“不可能的黄总,荭楠会宣布增发方案,比如一下子增发几十个亿,你固建重工吃得下?你两百亿都是短期资金,能承受两年锁定期限制?”

黄鹰一滞,旋即哈哈大笑:“白市长不愧学经济出身,金融市场的门道都瞒不过您!”

“黄总也很精明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白钰道。

暗中交手一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继续谈判。

“九席董事席位,我要求不高只占五席,但董事长在重大议题方面有一票否决权。”黄鹰开价道。

“一票否决不符合公司章程,不成立。”白钰避开他的陷阱。

“绝对控股是我方原则,否则动用上百亿资金有何意义?”黄鹰摊开双手道,“我已尽最大诚意,答不答应全看白市长。”

白钰半晌没吱声,显然也不想谈判破裂。

沉默良久,白钰道:“双方各退半步如何?”

“怎么退?”

“给你四席,独董由固建重工聘任。”

“独董……”

黄鹰沉吟片刻,“那我需要在协议里明确董事会、管理层不得以任何理由否决固建重工聘任的独立董事!”

白钰欣然颌首:“这个可以。”

“好,成交!”

黄鹰起身与白钰握手,双方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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