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梢被水沾湿了，几缕漂着，几缕黏在脖颈，看着他，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可目光却倔强着始终没有躲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难得如此坦率，可这视死如归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商逸寒笑了，半弯下腰去凑近她湿漉漉的小脸，呼吸微撞，郁小暖差点就要退缩。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一动不动，任由那低沉性感的声线刻意地撩拨着自己：“邀请？”
“……是的。”
强按住内心的羞耻，郁小暖硬着头皮，用轻颤的声音肯定回答。
这下，商逸寒倒是有些吃惊。
但很快冷静下来，望着她似笑非笑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先坐下，不要乱动。”
商逸寒照做。
他坐在浴池边缘，水雾染湿了他的衣裤，可他毫不介意。
郁小暖将身上浴巾裹得更紧，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她从浴池中站起，朝商逸寒慢慢地走过去。
商逸寒神情慵懒地看着她朝自己步步走来，每一步似乎都在彰显她的坚决与果断。
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眨眼间，郁小暖到了他面前，她深深呼吸，努力不让胸口起伏得太厉害，下一秒，她竟主动地分开了双腿，整个人坐到了商逸寒的大腿上。
虽然她的浴巾很长可以当裙子使用，但那浴巾下不着寸缕，她知道，商逸寒也知道。
因为泡在水里，浴巾是湿的，裹在她身上，线条分明，尽管不是让人惊艳的火辣身材，但也足够她害羞撞墙了。
她这辈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估计也就今日这一回，往后打死都不会再有了。
她才发现，原来比起面对莫琛，面对那些追杀他们的外国黑手党，面对商逸寒才是真正可怕的。
因为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
池水打湿了两人相贴的衣服，她与商逸寒的身躯只隔了单薄的布料。
靠近他的怀中，郁小暖还刻意伸出满是水珠的手去搂住他的脖子，而商逸寒只偏着头眼含笑意地看她，双手不紧不慢来到她的腰间，将她身子轻轻固定住，免得她鲁莽不小心，脚滑把自己给摔进了池里。
她明明紧张到手都在抖。
呼吸的频率也乱了。
心跳声响在商逸寒耳畔，每一下他都听得很清楚。
商逸寒凝视她，薄唇微微扬起，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会紧张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郁小暖镇定心绪，看着他，轻轻摇头：“不紧张。”
商逸寒轻笑：“怕的话，把眼睛闭上。”
“不怕。”
如果这就是他最后的目的。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带给她的羞辱。
如果这么做了，他会开心些，好过些。
那她主动，又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他能答应她，放了辰希。
那一刻，她蓦地有些冲动，不知哪里来的魄力，霸气地握紧商逸寒衬衫衣领的扣子，她仰起头，把他狠狠地拉向自己，紧接着，嘴唇相触，柔软的感觉遍布全身。
她没有闭眼，商逸寒也没有闭眼。
他唇角弯起暧昧的弧度，就这么充满笑意地看着她。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商逸寒的眼睛，商逸寒的睫毛，还有从他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他也在看她，欣赏她明明害怕，却又偏偏逞强的模样，十足的恶意，十足的讽刺，都蕴藏在了他那浓浓的笑意之中，最可气的，是她明明知道，还要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也许是出于不甘心，不服输，他不闭眼，她也不闭，就这么直愣愣地瞪回去，学着他以前强吻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正确的亲吻方式。
她是不会接吻的，以前每次商逸寒吻她，都是商逸寒主动带着节奏，而她要么回应，要么推开，现在轮到她主动了，她却忽然不知主动的那方该怎么做了。
她的嘴唇只这么僵硬地覆在商逸寒的唇上，辗转不能，她想要更进一步地吻他，可商逸寒却丝毫不给她回应。
她想咬他，迫使他张嘴，商逸寒笑着看她，手掌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那是她的敏感处，一捏必痒，果然，郁小暖面部扭曲了，大叫一声，惊悚地离开了他的嘴唇。
他不配合，这哪里是接吻，就像两根筷子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嘴唇动也动不了，枯燥无比。
也是难为她坚持了那么久。
郁小暖有些无语，但不知怎的，也松了口气。
他要是真热烈回应她了，说不定，她还会临阵脱逃。
她裹着浴巾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极其暧昧又亲密，迷蒙的水雾氤氲，肌肤贴合处升腾起灼热的温度。
不过因为商逸寒不配合，她又没有那个胆子硬逼他张嘴，所以这个吻没能继续下去。
离开了他，她大抵还是觉得羞耻，脸红红的，心跳依旧，一只藕白的手上挂着细碎的水珠，几分尴尬，几分窘迫挡在唇前，视线低垂，流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慌张。
她穿成这样，主动献吻，都惹不来他的回应和情动，看来，是真的对她半分情意也没有了。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
就算她这么做，他也只是看戏一般，并不会真正感到高兴。
想罢，她眸前蒙上一层失落。
不易察觉的反应，还是被商逸寒捕捉。
他看着她，唇角带笑，声音低沉却仍旧浅浅淡淡的，似是刻意嘲讽她一般：“怎么了？”
“算了。”郁小暖拿开挡唇的手，目光看向热气腾腾的池面，冷冷道：“这样不好玩，我不玩了。”
她用手撑在他的腿上，想借力让自己从他怀中离开，而商逸寒看她眸色渐深，忽然从后扣住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动作，郁小暖一愣，猝不及防中，整个人朝他扑过去，双手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袖。
他双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搂住她，她的上半身此刻已经完全地嵌进了他的胸膛里，他的薄唇擦过她的头发，呼吸有些微微地加速，郁小暖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郁小暖大睁着眼睛，内心在刹那间动摇得不成样子。
“你这算什么，不好玩，所以就不玩了？”贴着她泛红的耳朵，商逸寒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