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抿了抿唇,将眼眶里的潮意逼了回去,“薄暮沉,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做到这步?”

薄暮沉起身将放在一旁的医药箱拎了过来,低垂着眼帘动作很轻的将她手上缠着的纱布解开,“反正我以后可能也只有听离一个孩子了,总不能让人把我的根给挖了吧。”

慕晚茶语速极慢的问,“你怎么会只有听离一个孩子呢?”

他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眸色平静,嗓音不温不火,除开之前的冷沉,和她说话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将那冷冽收一收,“你不是伤了身体,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原本极力忍住的眼泪如同坚固的大坝被打开了阙口,瞬间汹涌而下,澎湃的让她压制不住。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沿着脸颊一颗一颗的掉在手臂上。

男人给她处理伤口的手顿了下,继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目色深沉的把她看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细嫩的脸颊,擦掉她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叹息,“怎么还哭上了?”

只是他越擦,那眼泪流的越凶,怎么都擦不干净,他不得不微微倾身,薄唇噙在她的眼睑上,舌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长长卷卷的睫毛轻微的颤意。

灯光微暖,将他们的身影在一侧的墙壁上拉长,温柔而缱绻。

直到她止住眼泪,他才松开了她,“哭什么呢?觉得亏欠我的话以后多给我解锁新姿势就可以了。”

慕晚茶,“……”

她的眼眶已经没有泪了,但眼圈还很红,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怔然的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他抬手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然后重新将视线放在她的手上,准备继续上药。

而慕晚茶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身上,或者说他的脸上。

他眼睑微垂,轮廓微微有些绷紧,隐约透着股冷然的阴沉,而和他此时的表情相悖的是他手上的动作,像是生怕弄疼她似的,尽量放的很轻。

光线明亮,但折下的光让他的脸处在暗色的光影里,不太能看的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眼角眉梢里透出的紧张。

慕晚茶忽然轻声道,“薄先生?”

“嗯?”

“没有女儿,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即便他将听离视为己出,可是不还差一个女儿吗?毕竟儿女双全才算“好”。

男人没有抬头,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只是低低淡淡的道,“女儿么,我不是有一个了吗?”

慕晚茶一怔,随即便有酸酸软软的疼痛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汹涌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以为他说的把她当女儿养不过是说说而已,原来他真的是放在心上的。

躺在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人揉了一滩水,软的不成样子,继而感到窒息。

一时间她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跳像是不受控制般不断的加速,仿佛有一只小鹿在里面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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