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文学 > 其他小说 > 席安璃墨御城 > 第915章 偷龙转凤
站着的男人端着交叠的双臂,疏冷的眉眼间像是觉得可笑,而隐隐透出一股漠然与轻蔑,但他没有失礼的离开,而是伸出食指,极为无语的点了点眉心,往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发往下陷去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信号,扯帘子的员工听见以后,扯的更用力了。

席安璃冷汗涔涔,手指甲都扯的发痛,她连去怪黎月玥的想法都没有了,只希望能躲过这一劫,她还不想在一身重负的处境下,再惹一身腥。

黎母的脸色越发差了。

“这个孩子,又在胡闹些什么......”她脸上挂不住,用力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以后,才故作镇定的说道,“月玥,快点出来,别让大家都久等了,你这个丫头,这会儿闹什么脾气?”

好好的一桩试婚纱的好事,怎么就闹成了这副模样。

席安璃叫苦不迭。

她才是最想出去的人。

帘子上,为了美观,都装饰了不少的丝绸布条,席安璃紧紧的攥在手中,勒的每一根手指指节都磨红了,火辣辣的疼着。

“黎夫人......”实在是没辙的员工,苦着脸,叫了一声。

黎母暗暗瞪了她一眼,无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一把甩开手中的包,提提踏踏的踩着满肚子的怒火冲到了帘子跟前,不由分说的往外一扯——

怒极的女人是最不能惹的。

虽说黎母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力气却大的惊人。席安璃觉得外面没有人在扯了,刚想中场休息,喘口气,歇一歇,谁知指间的布条刚松开,面前的帘子,就像面具似的,被人揭了开来。

新鲜的空气疯狂的钻进了狭窄逼仄的空间中,像一记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拍在了席安璃的脸上,刻意用聚光灯营造出的氛围,更是将她定位成了主角,雪白的婚纱立刻焕发生机,细闪在空气中跳跃,一切都在刹那间凝固,却又暗潮汹涌。

席安璃觉得,一粒豆大的汗珠,从鼻尖滴落了下去,她茫然的想,恐怕要弄脏这一身不属于她的婚纱了。

“天呐,你是......小璃?你怎么会在这儿,还穿着新娘的婚纱,月玥去哪儿了,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干,快把婚纱脱下来,这也是你能穿的吗,这是我们月玥的!”

黎母震惊过后,便怒不可遏的推了席安璃一把,将她推离了聚光灯下,然而看见她被婚纱衬托的比黎月玥还要漂亮万分的脸,说不出是惊还是妒的黎母,一下恨透了席安璃。

她不容许有任何艳压黎月玥的存在,同样不幸的婚纱,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

席安璃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踉跄的坐回了椅子里。

帘子被拉开了,她的心情反而平静的多了,指甲还在隐隐作痛,但比不上心中的难受正如浪潮般急剧的打来,在心尖迸出极高的水花。

她不敢抬头,接受黎母的质疑时,更是难堪的别过了头,咬紧的牙关好像紧绷的弦,在她的下颌皮肤上非常明显的体现着。

室内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有三四个。

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在接受指责的同时,双手无意识的揪住了婚纱的一角,像是在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一样。

一只手忽然落在她肩上,半挡在她面前的人,穿着得体昂贵的西装,低调却精致的暗纹彰显着主人不俗的身份,那人一开口,所有的喧嚣,怨怼与冷酷,都要被雪崩后埋葬的山体般安静了。

“伯母,您太失礼了。”

黎母一怔,有所顾忌似的收回了凶狠的脸色,“对居心不轨的人,还有什么好礼遇的,她居然偷穿月玥的婚纱,你胳膊肘往外拐,难不成还要帮她一个小偷吗?”

“什么是小偷,一件衣服而已,又没有违法带出,怎么能叫小偷,伯母,在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以前,急于给出定论,是否太武断了?”

墨御城虽然口口声声,都称呼她为伯母,可语气间的矜傲,却根本不像是个晚辈,更像是居高临下到可以指手画脚的身份,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慢吞吞的低下了头。

席安璃听见他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抬起头看去,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能听见火花碰撞的声响。

她的狼狈,她的美丽,都被男人漆黑到不见底的瞳孔所容纳,成为了点燃黑夜的一抹星辰。

席安璃仓促的垂下了头,连呼吸也不敢发出一下。

她躲了他这么久,没有想到,在这儿阴差阳错的碰上了。

墨御城不偏不倚的看着她,眸子眯了眯,修长深邃的眼从容不迫,掠过女人身上的婚纱,像是很不满她的穿着似的,轻轻一摇头。

这样的婚纱配不上她。

黎母还沉浸在怒气之中,纵使被怼的哑口无言,也要强词夺理,“这叫什么话,这本来是月玥的婚纱......”

“婚纱馆中的婚纱,还没有买下,都归婚纱馆所有,不属于任何一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伯母还不明白吗?”墨御城不悦道。

黎母不得不暂时比上嘴巴,冷眼瞧着席安璃,像是看着犯了死罪的人一样,目光阴冷到如影随形,她狐疑的睨了一眼墨御城泰然自若的脸色,不安的问道,“你们两个人认识,这么帮着她说话?”

墨御城并没有去看席安璃,挡在她面前的身躯也纹丝未动,“月玥的朋友,见过。”

寥寥几字,仅此而已。

说不上是心空了一块,还是松了一口气,席安璃的肩膀明显耷拉了下来。

黎母虽然还有几分怀疑,但看墨御城坦然的态度,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更把重心,放在了黎月玥的去向上。

“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月玥的人,她进来以后就消失了,她去哪儿了,还是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这儿只有你一个人?”

黎母咄咄逼人的口吻,听的席安璃眉头一皱。

她还是在拿审讯的口吻,席安璃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份气,当下脸色便变了,硬着嗓子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黎母气笑了,拿手指着她的鼻梁,声音尖锐,“你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我看就是你图谋不轨,是不是把我们月玥藏起来了,真是遇人不淑,幸好抓你个现形,小丫头看着体面,怎么竟干这些缺德的事!”

席安璃的耳朵,被吵的生疼。她抬起手,极为厌烦的揉了揉涨疼的耳朵,像是要将黎母的每一个字,都从耳道里驱逐,“我说过我不知道。她拿着衣服进来,坚称这是伴娘服让我换上,又告诉我说,她要出去透透气,让我在这儿等着,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凭什么怀疑我,她一个大活人,难不成我还要将她绑在腰上看着吗?”

这身婚纱,这些人,还有墨御城。都是一场乌龙,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么后悔。

后悔轻信了黎月玥。

“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还嘴硬,信不信我把你送到警察局,让警察问问你,看你还肯不肯说?”黎母霎时间睁大了眼睛,犹如金鱼,手指发抖的上下点着,语气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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