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小把戏，连我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锐利，单单凭着简历，就能轻易分辨出各种人内在的性格。
也就是焰寰带着刘瑞杰到国外出差了，若他俩有任何一个人在，廖升今儿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懒得与这人多费唇舌，冷然道：“好了，你的心思我已经清楚了，不必再说。若是珍惜这份工作，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违规。若是真觉得这份工作无所谓，现在你还在试用期当中，不存在违约赔付，大可一走了之。”
他意外的看着我，很有些无措和尴尬。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是不再给他啰嗦的机会，按下小林的内线：“小林，你进来一下。”
片刻，小林便匆匆赶来，看到廖升手上还拿着一束玫瑰，顿时恍然大悟，眼神也变得极其怪异。
“小林，送人。焰总有交代，以后再有人敢擅闯这一层楼，连你一起问责。”
“是，秦小姐。”小林心里憋着气，对廖升的态度自然也好不起来，冷声道：“你是哪个部门的？跟我出来。”
他估计甚少被如此对待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到底是没敢直接与总裁秘书对着干，讪讪的朝我笑笑，将花放在桌面上，跟在小林身后。
原本娇艳美丽的玫瑰，因着对赠送之人的厌恶，便也觉得不顺眼起来。待廖升走后，又唤来小林，把这束花扔了出去。
本以为态度明确，这件事就告一个段落。没想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走向饭堂的路上，不时能看到新员工鄙夷又闪躲的眼神。
不由得纳闷，恰好看到余梦雪自身边经过，顺便唤了她一声。
“余总监，吃饭呢？”
“秦总助。”她走上前来，笑容有些僵硬：“这么巧？”
“怎么了？”我奇怪的看着她：“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怎么别人这样看我，你也这样看我？”
“不是你的问题。”她连忙摆手，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这下更能肯定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由得敛了笑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下面的人也就算了，如今你们部门没有总监，你就是最高领导人，连你都要瞒着我吗？”
她顿时哑然，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说：“秦总助，并非我有心隐瞒你什么，而是下头忽然有了些风言风语，我暂时压制了下去，但是还没有找到造谣者是谁。”
“什么风言风语？”我心中一动，“关于我的？”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说说，是什么怎么回事。”我看她一眼：“我也挺好奇，他们是怎么编排我的。”
能留下来的的老员工，都是对公司忠心耿耿的人，非礼勿听，非礼勿说。既不会在当班时间与同事八卦他人的隐私，更不敢听风就是雨的随意编排人。
能在我身上做文章的，无非就是刚进公司的新人，对许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果然，余梦雪一说之下，便明了个大概。
面试当日，就有不少人被廖升煽动，质疑我的身份，以及余梦雪被聘用副总监的真实性。虽然后来大家都知道我是“总裁助理”，但是与刘瑞杰这个真正的总助不同，我从未穿过制服，也不曾佩戴过胸卡，被怀疑也不奇怪。
于是便有传言，说我是借着刘瑞杰的身份进来的，说是说总裁助理，实际上只是一个花瓶，根本没有实权。
公司里不论高层会议，还是部门里的小会，只要我有时间，都会到场。试问，又有哪一个总裁助理有这么多的空闲，什么事都参与一下。
更别说焰寰出差从来都是只带刘瑞杰而不带我，便更让人想入非非。
我听得好笑，“这么说来，大家都觉得我和小刘关系暧昧？”
“大概是这样。”
“你呢？你又是怎么看的？”我转过头问她。
她愣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那么多人都在讨论，你就没考虑过他们话里的真实性吗？”
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回答：“若非就职副总监，我根本不会理会这些谣言。我来公司，是为了开创事业，验证自己的价值的。若是要听八卦，菜市场里更多，何须每日朝九晚五大老远的跑过来？”
“可是你刚才的笑容还是有些不自在。”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容她逃避。
这下，她的笑容便有些无奈了，“我是没想到，才上班几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更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被你发现了。”
“这么说来，如果我没发现，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慢慢的向饭堂走去，她跟在我身边，声音清脆的回答：“非原则性的小问题，能小而化之是最好的。如果是涉及到工作上的原则性问题，我会如实禀报。”
她的每一个回答，都令我意外，也令我满意。我点点头，没再吭声。
部门内部的流言，自有部门领导去解决，虽是因我而起，却也与我无关。
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知道他们知道真相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焰寰这一次出差，只去了三日便回来了。公司里的流言自然瞒不住他，才进入办公室，脸就沉了下来。
“林秘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字一句的交代清楚。”
不怒自威的气势自他身上蔓开，小林战战兢兢的站在他对面，低着头，小声的把廖升给我送花，被赶出去后不久，就流言四起一事如实的说了出来。
焰寰阴着脸，重重的的一拍桌面：“荒唐！”
小林被吓得一抖，差点儿哭出声来，一张脸几乎要埋到胸口里去了。
刘瑞杰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在流言里，他被传得与我暧昧无比，甚至连什么办公室激情，都被传得有板有眼的，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焰寰很少发怒，但是发起怒来，大家都退避三舍，生怕扫到台风尾。
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不能再低，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的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见状，我只好上前，轻声道：“这也不是小林的错，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就是再有心，也无力阻止。”
即便是上班时间不给员工讨论又如何，下了班，谁也管不了他们。就算把天吹出个洞来，又能制止吗？
他没回答我的话，淡淡的“哼”了一声，“小林，通知播散流言的部门，全体员工到大会议室集合，我亲自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