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看到关于公司的报告。他顿了顿,按照司法程序,过两日监察局就会登门搜检。
设计剽窃,还连带着国家产业,背后的利益链错综复杂。
云晟衍背脊倚蹭在窗前,静了一会儿,伸手到电视柜第一格抽屉里摸烟。
扑了个空。
上次东城一行,让阮夏在车上抓了个现行后,家里角角落落的烟盒被她搜了个干净。
云晟衍的神色愈发沉寂了。
你想说什么。他问。
傅睿手微微一顿,有些哭笑不得,云总,我只是担心公司。
当初从云氏离职是傅睿自己的决定,包括云晟衍针对梁思安的种种事情,他也能理解。
所以伤口撒盐,背后穿小鞋这种事情也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傅睿没有把云晟衍的情绪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这张设计图最初是从一个群里传出,我问过里面的管理员,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稀只记得那个ID叫皓月当空。
静了一会儿,云晟衍开口,人已经找出来了。
傅睿怔了怔。
谁?男人嘴里跳出这个字。
这些天,他顺藤摸瓜的在大数据后台搜索过这个ID,痕迹却少之又少。
帐号主人似乎弃用了很多年,再加上网站只有一个IP地址,卫星地图定位的地方也早就大变天地。
抱歉。云晟衍侧眸看了一眼窗外。
这是公司的私事,而傅睿却早就不是云氏的人了。
下了半个月的秋雨终于有要停的迹象,空中隐隐泛着白光。远处的建筑被霓虹点的亮如白昼,静默片刻,他准备挂断电话。
云总傅睿答:我想我们之间存在很多误会。
也许我曾经是对阮助理有过好感,但后来林秘书都告诉我了傅睿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一直以来,我都为思安给大家造成的困扰而深感抱歉。
他的一席话像是一颗小石子,轻轻搅动了云晟衍原本沉静的心湖。
你刚收购公司的时候,我很佩服。男人玩转着指尖的钢笔,笑了笑,放眼国内,几乎没几个人有勇气对冷门领域投这么多的心思和钱。云总,我一直很欣赏你,也许,我们可以是成为朋友。傅睿顿了顿,如果没发生那些事的话。
那么,现在的他,应该是和他们在一起并肩作战的。
云晟衍看着屏幕上简短的两个字,过了一会儿,嘴角弯了弯。
他笑了,抬头看着前方。
回来吧。
傅睿瞳孔微微一缩,骨骼分明的右手倏地停住,随即指尖的钢笔应声而落。
傅睿,回公司吧。云晟衍说。
尽管语气依旧淡淡的,可是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带着莫名的~~~
恐怕不行。
云晟衍皱了皱眉,怎么了?
这个月的人事交接还没做。他轻描淡写的开口,实际内心早已经无声的激荡起来。
傅睿抑了抑话间的笑意,摊手道,米国的规矩磨死人,我办完交接后会尽快回来。
好。
翌日,阮夏是被平板邮件的提示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在被子里划了划,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人了。猝不及防的凉意瞬间袭来,阮夏忍不住皱了皱眉,半晌
哈秋!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才刚刚指到七的位置。阮夏摸了摸鼻子,现在睡眠质量这么好嘛,再早点估计醒的比公鸡还早。
翻开平板的保护壳,云晟衍的谷歌帐号登陆在终端app上,她点开界面扫了一眼,整个人忽然原地石化。
傅傅睿?
基于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暗送秋波,暗表心意,阮夏已经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名字了。
毕竟家里的醋坛子惹不起。
阮夏正在发愣,忽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把揽住,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绸缎般的长发上。
他的靠近顿时吓了阮夏一跳。
你在干什么?云晟衍盯着平板,低声问。
阮夏心突地一跳,反手把平板的保护壳盖上。
我随便看看,哈哈,随便看看。
云晟衍淡幽得嘴角弯起一抹浅弧,阮夏被他盯的有些心虚,立即摆出没睡醒的模样,一骨碌卷起被子往里面钻。
我昨天喝多了,头好痛阿衍,你过半个小时再叫我起床好不好?某只小白兔几乎要把耍赖贯彻到底。
身边的动静越来越小,阮夏听着男人的脚步从床头移到门口,再后来,声音渐渐走远。
应该出去了。
她叹了口气,掀起被子一角,悄悄探了个头。
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房间一侧响起他低沉略哑的嗓音:你躲什么?
阮夏心下暗道不好,她转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脱口说道:刚才我看了你的邮箱。
恩。云晟衍语气很平静的开口,我知道。
阮夏呆了呆,耳尖微微泛红,是傅睿发来的。
然后呢?
看来是真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接受不过来。
阮夏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窗户边上的人影,在这种亲切友好的气氛中,作为中二少女的她忽然脑洞大开。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云氏现在水深火热,云晟衍腹背受敌,她多么担心傅睿倒插自家男人两刀。然后扔出一张支票,让云晟衍放弃自己,然后和他双宿双飞。
啊那她要不要学学玛丽苏偶像剧,先华丽的来个特别晕,然后痛哭流涕,当着两人的面把支票撕的粉碎,拉着云晟衍的手告诉他自己宁死不屈。
他不是辞职了吗,怎么突然发邮件给你?
云晟衍睨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阮夏脸上的表情当场垮掉,她不安的裹着床单绞了较手指,像古代大家闺秀一样靠在床头,神色凝重。
看来是真的,傅睿来找云晟衍要人了。
他有对你口出恶言?
没有。
那他是来讽刺公司吗?
也不是。
完蛋!
阮夏心底警铃大作,他该不会真的是为了我吧!
云晟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事少看点电视剧,影响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