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是个可爱的男孩，眼睛和小灵一样很大，年纪比小灵还小一些，大约三四岁，羞涩而又好奇的望着镜头。
这也是旧福利院失踪的一个孩子。
我看着小灵认真盯着照片的模样，将她抱在怀里，指着电脑上的照片问：“你认识他？”
小灵点了点头。
“他是你的朋友？”
小灵再次点了点头，伸出苍白的小手，指了指窗外。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就在外面？”我狐疑的抱着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探头出去，外面的街道一片正常，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看不见。
小灵摇了摇头，伸着小手努力的指向远方，表情有些着急。
“远处？”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忽然想起来，那里是福利院的方向，“你是说，他现在还在福利院里面？”
小灵见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却被她彻底弄糊涂了，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失踪了，怎么还在福利院？”
小灵挣脱我的怀抱，飘到窗子外面，做了一个拉的手势，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
在窗边拉人，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好一阵，终于想起来了，正是那晚我们离开空房间时的情形，小灵想要带里面的小鬼离开。
但小鬼似乎被那个房间困住了，无法出来，最终小灵郁郁不欢的离开。
小灵现在做这个动作，应该是说明她想带走的那个小鬼，就是照片里这个可爱的小男孩。
也就是说，这个照片里的小男孩也已经死了，可如果他已经死了，为什么鬼魂又会出现在福利院？
被人害死在福利院？那其他的失踪的孩子呢？也和他一样吗？
我打了个寒颤，决定先不要胡乱猜测，等到明天见了陈老师再说。
把小灵唤进屋，我重新关上窗子，拉上窗帘，把她带到电脑面前，翻看了剩下的照片。
但是除了那个小男孩，她并不认识其他的孩子，没有更多的线索，我干脆关上电脑收工。
一夜无梦，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我就赶到了市中心的摩卡咖啡馆。
这里是云城最繁华的地段，即使是工作日，依然人来人往，咖啡店人很多，几乎坐满了，我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
一点，一个满脸胡茬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咖啡馆门口，个子不高却有些驼背，他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环视整个咖啡馆。
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曾经在福利院工作过的老师，陈阳。
我拨打了陈阳的号码，果然，他拿起了手机，我朝他挥手，他看了我一眼，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你好，我就是昨晚给你打电话的楚乐。”
“我是陈阳。”
握过手，我们面对面坐下。
陈阳的头发偏长且凌乱，衣服的领口磨的发白，看起来不修边幅有些潦倒，这家咖啡馆却装修精致，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小资的味道。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见面地点选在这里，两者的气质完全不相符，他这副造型倒像是会捧着一杯茶，坐在公园里晒太阳。
“我喜欢人多的地方，你不介意吧？”陈阳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没有点燃，咖啡馆里不喜欢抽烟。
“不介意，陈老师，您能给我讲一下福利院的情况吗？”我微笑道。
“你调查福利院的目的是什么？”香烟在陈阳的指尖翻飞，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想了想，我拿出打印好的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您先看看这个。”
“这是......”陈阳疑惑的拿起照片，放在眼前顿时就愣住了，然后眼睛陡然睁大，紧张的问道：“这照片你哪来的？”
“你认识里面的孩子？”我有些惊喜。
“你先说，这照片你哪来的？”陈阳咬着牙齿，像在努力克制什么。
“我在调查福利院，这照片是私家侦探给我的资料，孩子是福利院失踪的孩子里的其中一个。”我说了实话。
“你调查福利院的原因是为了他？你是他的亲人？”
“都不是，我是为了另一个孩子。”我摇了摇头。
“谁？”
“她叫小灵，也是福利院失踪的孩子之一。”
陈阳愣了愣，又道：“这个孩子我不认识，应该是我离开以后，新到福利院的孩子吧？”
“没错。”
“这么多年过去了，福利院还是每年都有孩子失踪？”陈阳沉默了一会，才沙哑着开口问道。
“是的，不过数量比以前少一点，每天大概一两个。”他的反应让我更加确定，他一定知道什么。
陈阳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恐惧，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又颤抖的拿起香烟放在鼻尖闻了闻。
“那个怪物还在那里。”
我吃了一惊：“怪物？什么怪物？”
“福利院有一个怪物，专门小孩的怪物，我看到过！”陈阳的喉头上下滑动，他端起热咖啡喝了一口，缩在椅子上，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难道学校里有邪祟作乱？
“你也不相信吧？”陈阳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换我我也不信，我多希望我看到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个醒来就不存在的噩梦！”
“陈老师，恕我直言，你都没有说，我现在也没办法说信还是不信，你说是不？不如你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就当一种倾诉吧，反正对你来说我也是个陌生人，对不对？”
陈阳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咖啡，沙哑着嗓子告诉了他在福利院见到怪物的经过。
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多岁，刚从学校毕业没两天，意气风发。他本身家庭条件很好，不工作也没有问题，但他没有像纨绔富二代一样吃喝玩乐，而是想要做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他投身到了公益，成为了福利院的一名老师。
谁知工作的头一年就不顺利，有两个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