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查？
余勤查之前不问，查之后为什么问？
直觉是他查出了什么结果，苏小南眼睛都亮了，却选择了圆滑的回答。
“桂医生人缘好，长得又漂亮，却没有男朋友，我就好奇嘛，怎么啦？”
余勤显然不相信她拙劣的措辞，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瞄她一眼，又慢条斯理地刷了一片千层肚入肚才放下筷子。
“这个女人的生活和履历都非常简单，社交关系甚至可以称得上贫乏……从小到大的生活，一眼都可以望穿。”
“所以呢？”
“除了情报中队可见的档案外，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我调查的地方。”
“就这样？”苏小南审视着他的眼，连火锅都不爱吃了，“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结果？”
“你似乎很失望？”余勤反问，刷火锅的速度比之前快了。
苏小南双眼刀片似的剜着她，抿了抿嘴，略带质疑地问：“这个结果确实说服不了我。余勤，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却不敢或者说不想告诉我？”
余勤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笑着又落入了红彤彤的火锅里。
“看在你请我吃火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档案上没有的消息。”
他漫不经心的话，极大限度挑起了苏小南的兴趣，看他也没那么碍眼了，“什么消息？”
“杜倚秋喜欢你老公，很喜欢很喜欢……”
“……”
苏小南翻个大白眼，“我是不是该告诉你，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顺便感谢你带给我这样隐私的消息？”
“不用谢！”
余勤沉下眼皮，继续吃。
尼妹儿的！苏小南恨不得把火锅淋他头上。
桂倚秋喜欢安北城这种几乎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需要他来调查吗？
他这到底是不方便说，还是故意敷衍了事？
苏小南微微眯眼，“余勤，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你可以怀疑！”余勤微微一笑，还是那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对了，我还想附赠你一个更加有意思的消息。不过，你得真诚地对我说一声谢谢！”
“哼！”这一次苏小南不抱希望了。
她垂着眼，看满桌子的菜，决定多吃一点回本，“爱说不说！”
余勤瞄她一眼，淡定地刷着火锅，慢悠悠地说：“你好姐妹喜欢的男人……好像失踪了！”
什么？
好姐妹喜欢的男人？
余勤这家伙跟别人不一样，说话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为人也比较冷漠自我，对人的称呼也是古怪得很，苏小南隔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人是吴越。
但这件事她大概知道一点，不以为意。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余勤摇摇头，“他这次执行的任务好像挺重要的，一直对外保密，谁也不敢打听……”
嗤一声，苏小南略带讽刺，“呵，那你还说他失踪了？”
余勤轻轻抿一下唇，语气微沉，“我查到他前些日子，还跟队上有通讯往来，这些天却杳无音讯，有点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苏小南眼皮突然一跳，“那你给队上汇报没有？”
“汇报？”余勤不咸不淡地笑，“如果队上问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回答？这种窃取情报的锅我可不背。”
如果人真的出什么事了呢？还管背不背锅？
苏小南揉一下额头，拿起了手机。
她想打一个电话给伍少野，旁敲侧鼓地问一下情况，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莫暖的妈妈……
~
苏小南赶到莫暖家的时候，她一个人关在房里正哭得稀里哗啦。
疼爱她的双亲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足无措，看到苏小南就跟见到活菩萨似的。
“小南子，你终于来了，快，快去看看暖暖怎么回事……”
莫暖的爸爸跟苏小南一样，是被她老妈“八百里加急”给召回家的。回来之前他正在公司开一个重要会议，听说女儿突然关起门来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劝都不开门，问什么都不肯说，当即吓得魂不守舍，会也不开了，赶紧回来陪着闺女。
可二老敲了半小时门，好说歹说，莫暖还是三缄其口。
儿女出事，最心疼的就是爸妈了，二老的心情苏小南懂得。
“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啊，看我的……”
莫暖经常说自己是暴发户的女儿，莫家的经济条件确实很好，房屋宽敞装饰奢华，一眼望过去，全是土豪的作风。
苏小南曾经来过两次，都是跟莫暖一起的，所以她知道莫暖闺房的位置，不用莫暖妈妈指点，抢在他们前面就过去敲门。
“暖暖，开门！”
没有回答，只有哭泣声。
以前的莫暖不爱哭，现在的莫暖更是很少掉泪。
这是多大事？让她哭了半个小时还在坚持？
苏小南怔一下，又敲，“我说胖妞儿，你是有劲没处使，还是要改走琼瑶剧路线？有事咱不能开门说清楚吗？”
“……呜……呜……我没事……你回去……”
有抽泣，痛哭，还有她隐隐的拒绝。
什么情况？苏小南也急眼了，“我告诉你啊，你再作，我直接踹门了？”
咚咚！
咚咚咚！
敲了几次门，莫暖依旧不肯正面回答，苏小南莫名想到余勤的话，心尖一缩，回头朝紧张的莫妈比了一个手势，然后重重敲门。
“莫暖，快开门！看你作的，你妈都吓得晕过去了……”
年轻时候的莫妈跟着莫爸吃了不少苦，坏了几胎才生下了莫暖，这才换来了丈夫的疼爱忠贞和今日养尊处优的生活，但身体落了毛病，山珍海味也补不回来，遇到情绪波动就会头痛昏厥……
这是莫暖曾经告诉苏小南的。
没想到这一招这么好使。
她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莫暖从里头拉开了。
“妈……”
哭得满脸通红的她，看着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苏小南和略显尴尬的老妈，吸了吸鼻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都说了我没事了，让我自己消化消化不就好了嘛。真是。”
“小暖……”莫妈想进去，莫暖却拉住了门，“妈，我真的没事。小南子，你先回去，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姐就见不得你这神经兮兮的样子！要消化什么？我来帮你！”苏小南一只手撑着房门，莫暖就关不上了。
她比苏小南个子高身体也壮，可力气却未必。
两个人斗牛似的望着对方，你推我合地僵持了一会，莫暖就放弃了，垂下手。
“……扳不过你。”
“哼！关公面前耍大刀！也不看看姐是谁？”
苏小南给了莫妈一个宽心的眼神，推着莫暖就进了她的房间，合上了房门。
往沙发上一坐，她朝莫暖勾了勾手指头，“坐过来，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啊？”莫暖站在那里吸鼻子。
“到底什么事，让你哭成这怂样儿？”
“没，真没什么事。”莫暖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她这样遮遮掩掩的样子，更是引发了苏小南的好奇心。
两个人无话不谈，从来没有什么避讳，连性福生活都可以探讨，哪里来的顾虑？
苏小南静默半晌，若有所思，“难道……又是为了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