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
“张主任。”莫景寒揽着慕小凡的身子走了过去，“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主任将口罩摘下，眉头深锁着摇了摇头，一张脸上尽显凝重。
“那一刀扎得很深，显然已经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病人大出血，需要急救。不过现在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我们尽全力的话，还是可以救的。不过，这就需要你们赶紧商量一下，究竟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问题了。但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孩子七个月有可能存活，但也不一定可以活得下来。”
“不能两个同时救么？”慕小凡立马问道。
“莫太太，这个我表示非常遗憾。”
“保大人。”莫景寒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尽你们的所有全力，保大人。”
“景少，我想，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争得一下直系亲属的意见。”
“我就能代表她孩子的直系亲属，不要在耽误时间了，保……”莫景寒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莫景寒蹙了蹙眉，这才接了起来，“你在哪儿？”
“景寒，是不是林修儿怎么了？”
“医生现在在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什么？”裴思远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棒子，有些晕，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莫景寒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现在立马做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决定，我来也是可以的。”
“两个都保啊！为什么要我做这种狗屁决定！”
“裴思远，你给我清醒一点，现在林修儿正躺在手术室里面，你再墨迹一会儿说不定她跟孩子都没命了！”
“我……我……”裴思远一时之间语噎，这个决定梗在喉咙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做决定。
“这还用犹豫么！”慕小凡一听裴思远这么支支吾吾的，当时就来了气，直接将手机从莫景寒的手中夺了过来，“你这样的男人我简直看不起！”
说完，还没等裴思远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她还以为经过了这段时间，裴思远对修儿死缠烂打的，一定是对修儿产生了感情，没想到，到了这个问题上，裴思远竟然还犹豫，不知道做什么决定！
看来修儿决定不跟裴思远在一起，真的是对的！
“保大人！我们已经决定了保大人，尽全力保大人！”慕小凡接连强调了三遍。
莫景寒说的对，有大人在，孩子还可以要，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事后修儿会非常伤心，但是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也就淡忘这件事情了。
张主任看了莫景寒一眼，莫景寒对他点了点头。
这事儿要是换做其他人来说，手术一定做不下去，但莫景寒都发了话，哪怕他不是直系亲属，他们也不敢不听。
“市中心医院。”莫景寒拿手机给裴思远发了个短信，告诉了他地址。
裴思远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手术依然在紧张的进行中，时间这么久，只见护士进进出出，一个个面色都极其凝重，也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们手术究竟进行的如何了。
慕小凡见到裴思远，也没能给他什么好脾气。
“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小凡还在为刚刚电话的事情生气，没有打算搭理裴思远，莫景寒将发生的事情跟裴思远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得裴思远一阵心惊。
从慕小凡身上的血来看，就能大致的猜到林修儿究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她会有生命危险么？”
“医生正在里面尽全力抢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知道关心修儿了？早干嘛去了？”慕小凡翻了个白眼儿，此时怎么看裴思远都觉得他是在假惺惺一样。
虽然莫景寒也觉得刚刚裴思远的犹豫的确是可气，但到底是一个即将做父亲的男人，在这种事情的抉择上面，难免会稍微犹豫一些。不像他自己是一个身外之人，看待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冷静。
“毕竟思远也是一个要当父亲的人，理解他一点，不气。”
“那万一里面躺的是我呢？你会怎么选择？”
“这种事情你不必问我。”莫景寒点了点慕小凡的鼻子，而后将她轻轻的揽进怀里，“没有你也就不会有孩子，孰轻孰重，我心里清楚的很。孩子虽然对我来说同样重要，但绝对不可能会替代你的位置。”
慕小凡露出宽慰的一笑，这样的情话，怕是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吧？
只是，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发生这样的意外？假如你有了孩子，我一定会二十四小时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如果连妻儿都不能好好的保护，那要我何用？莫景寒在心里默默的说。
在手术室外的每一秒钟，都是十分难熬的，慕小凡无一不在记挂着病房里的林修儿，生怕手术出个什么意外。
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护士满脸焦急。
“你们谁是O型血？病人大出血，血库刚好没有O型血了，从其他医院调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有没有跟她同血型的现场捐助一下？”
“O型血？我是！”裴思远立马站了起来，想也没想的直接说道：“我血多，直接抽我的血就好！”
“行，你跟我过来先做个血液检查，确定没问题了直接跟我进手术室！”
裴思远离开之后，莫景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慕小凡离他很近，所以听得分明。
“你为什么叹气？”
“思远晕针，也晕自己的血，之前学校检查身体抽血他晕过，被人嘲笑了好久，从此他就有心理阴影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献过血。”
“那他刚刚为什么答应的毫不犹豫？”
“我说是因为爱你信不信？”莫景寒也没指望慕小凡会信，只是又说道：“乔安娜也是O型血，有次乔安娜住院需要输血，医院也是没有O型血了，思远都没有这么干脆的让抽自己的血。”
慕小凡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刚刚裴思远进去的那间病房的门，略微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