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根葱，居然被背后嚼我家少奶奶的舌根。”婢女艳儿瞪了姜云暖一眼，继续看着老李头，趾高气扬地说道：“李老头，你实话说吧，今日这棉花你是卖还是不卖？若是不卖，今后你的棉花，我家少奶奶也是不会再买的。”
“李老伯，你这筐棉花我全要了。这里是二钱银子，您收好。”姜云暖从袖子里掏出二钱银子，一个眼神儿都没给旁边气得直瞪眼的艳儿。
“这......好吧。”终究不能让自己赔钱不是，不然今日的药钱就没了。
“等等，李老头！你可要想好了，把棉花卖给这个肥婆，以后这集上就没有你摆摊子的地方了。”
“我说，你是叫艳儿是吧？你们少奶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容忍身边有这种蠢货的存在？明明是事先商量好的，却临时变卦，转而威胁人家老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少奶奶嘱意你这般作为的呢。大家说，是不是？”
姜云暖这一番话说出口，周围的小贩路人全都静了下来，看着他们。
“哎，我认出来了！这姑娘不就是姜家大姑娘吗？”
“你这一说，还真是。这脸洗的白白净净的，看着都比原先清秀了呢。”
“原来本草堂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姜家大姑娘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不愧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女儿呀。”
“倒是姜家二姑娘，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能教出来这样蛮横无理的婢女，可见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德行呀。”
抛去官府，郑家是这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同样，郑家养出来的奴才，也自以为高人一等。像艳儿这般狗仗人势的婢女，其实并不少见。只是，枪打出头鸟。今日，艳儿算是栽了。就算回府搬救兵，姜柔柔为了挽回自己的好人设，也是绝对不可能任由艳儿这般胡作非为的。
“行了！艳儿，还不快过来给老伯赔罪。然后自己滚回府去领罚！”陆砚明显还有一丝顾及姜家的名声，勉强给艳儿抛了跟橄榄枝。可艳儿却丝毫没打算顺着台阶走下去。从前在郑家，艳儿就没少带头明里暗里欺负这兄妹俩。如今就更不怕了。
“我呸！就凭你们两个不受宠的，也配命令我？你们信不信，待我回去告诉少奶奶，你故意让我买不到棉花！”
姜云暖呵呵一笑，计上心来，转头走到旁边的猪肉摊，问道：“老板，您这猪肉怎么卖呀？”
“姜大小姐，您指的这块肉，七文钱一斤，您要来多少？”卖肉老板可是看见了姜云暖今日是如何挥金如土的。在他们眼里，这可就是土豪啊！
“这是三十五文钱，给我五斤吧。”
卖肉老板利落地耍刀切肉，然后笑眯眯地递到姜云暖手上。
五斤，什么时候这么沉了？
到底是古代传统社会，一切都是原生态，养出来的猪也壮实。不像现代有些商家，直接给猪肉里注水。
这么好的猪肉，等会也得买些回去给秦墨和秦家父母补补身子。
“麻烦这位小哥，把这五斤猪肉送到姜府，就说大小姐感念姜府养育之恩，特地买肉回家孝敬父亲。”
姜云暖踱了几步，随手招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小哥哥，微笑道。
“这……”
“这是两文钱，我们实在是走不开，还请你帮忙走一趟。但是这儿发生的事情千万别告诉我父亲。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怕他受刺激。”姜云暖眨眨眼，她真的是好心提醒，而不是借观众之口去告状的。
“好嘞，姜大小姐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有劳了。各位乡亲都散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嘴贱的奴婢而已。李老伯，你也放心，今日你把棉花卖给我，没人敢把你怎样。郑少奶奶碍于我这个亲姐的面子，也不会把您赶走，甚至派人砸摊子的。”
言外之意，在场群众可都听懂了。若是老李头的摊子被砸了，人也被赶走了，那肯定是郑家少奶奶指使的。
他们一瞬间就变成见证人了，有没有！
“对呀，老李头，你甭怕。以后你哪日来不了，提前与咱们说一声，你这摊位，大家伙一起给你守着！”
正准备收摊回家的老李头，感激地看了姜云暖一眼。买了棉花，又出言保住了自己这摊子，这姑娘真是老李家的救命恩人那！
“姜大小姐，这是一钱银子。老汉我卖了几年棉花，还是第一次遇到您这么心善的人。今日这棉花，我就半价卖给您嘞。”
“你这老头脑子没坏吧！一钱银子，你宁愿卖给她这个穷酸村妇，也不卖给我家少奶奶？”
废话，被强取豪夺和主动赠与，那感觉能一样么！
姜云暖内心为姜柔柔默哀三秒钟。有这样的婢女，还真是衬不上她姜柔柔的脑子。
“老伯，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姜云暖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况且我听说了，您儿子还等着药钱呢。这钱您收回去。以后每月您记得给我留一筐棉花就成。”
“哎哎哎，一定留，一定留。”
老李头挑着担子回了，艳儿也被姜府来的护卫抓了回去。依照姜王氏的个性，怎么能允许有人在外给自己的女儿添乱子呢。
只是护卫临走之前给姜云暖传的话，倒是有几分值得期待。
“云儿，那姜王氏请你和妹夫回府一聚，定是不怀好意。”陆砚面色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姜云暖又回到猪肉摊前挑挑拣拣，漫不经心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应下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姜云暖不在乎，可是陆砚着急呀！姜王氏完全是一条毒蛇！以前云儿受她的荼毒还少吗！下场就是毁了毁约，污了名声。如今云儿变得更有威胁性，那姜王氏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哥，有墨哥在，我不会受他们欺负的。”姜云暖实在是觉得，姜王氏的手段比起她现代看的十几部宫斗剧，简直是小儿科。但是，她又不好与陆砚说明，只能装成无所畏惧的样子了。
？？？
陆砚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喂了什么东西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