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对于楚衿的话，史蒂文感到一丝的诧异。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如果你们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或许是没有其他人在的缘故，史蒂文说话都硬气了一些。
楚衿抬眸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以她看来，陆温言绝对不可能杀害查理的凶手，可眼前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指证，让她不禁感到疑惑，如果说史蒂文和陆温言没有关系，那两个人身居异地，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史蒂文在见到陆温言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害怕，是发自内心而不是表面演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她低眸扫了一眼史蒂文家里的摆设，不算整洁的房间里，家具也很简单，整个房间充斥着暗黄色的温暖色调。
“看吧，我就说你再来找他一遍也没什么收获……”蓝牙耳机里，孙菲菲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这次楚衿是一个人只身来的旧金山，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和混混打交道，孙菲菲对她很不放心，尽管T市那边已是深夜了，她也还是没把通话关掉，刚刚躺下眯了一会儿，听见耳机里楚衿在说话，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捋清楚整件事之后，幸灾乐祸的吐槽道。
楚衿撇了撇嘴，没去管孙菲菲，刚想继续追问史蒂文有关陆温言的事，就看见史蒂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沙发上弹开朝角落的书桌跑了过去。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瞬间感觉一头雾水。
“额……其实我很想知道，前天你指认的那个男人，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也就是你所说的他找到你要你帮他办事时，是一种什么形式？”楚衿眸光跟着史蒂文的身影走，慢条斯理的问着。
她只所以问起这个，是因为在之前对查理的审讯中，有一个点她印象很深，在查理表述自己被别人威胁杀害韩愈时，他和威胁他的人的见面形式，实际上可以看做是单方面的，他被蒙着面看不见对方，甚至对方连声音也做了改变。
这一点，应用在史蒂文身上，或许也有些效果。
或许，史蒂文之所以在看见陆温言时那么惊慌，只是因为他的长相，或者是声音，和曾经接触史蒂文的那个幕后黑手，太像了……
楚衿微微蹙了蹙眉，脑袋里过完这个想法，她竟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她，确确实实在想方设法的替陆温言开脱。
“我想，我有证据能证明我的话是真实的了。”史蒂文在书桌翻弄着，半晌，似是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纸，拿在眼前晃了晃。
楚衿眯了眯眼睛，隐约能看见史蒂文脸上浮现的略显轻松的笑。
证据？
那是什么？
史蒂文不急不缓的合上抽屉，朝楚衿走了过来，也不知为何，这会儿的步伐比起刚才，都莫名的有底气了很多。
“看过这个，你应该就会相信我说的话。”拖鞋在木质地板上摩擦着，发出闷闷的响声，楚衿紧紧的盯着史蒂文手中的那张看起来很有厚度的纸。
史蒂文往她眼前递了一下，那是一张照片。
不知是刻意做旧过，还是被搁置了很久，照片的的边缘已经起了一层层的毛边，还微微的泛着黄色，楚衿古镜般的眸子转了转，将照片接了过来。
照片似乎是被偷拍的，角度看起来很特殊，照片里不远处的一个建筑角落，史蒂文侧脸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碎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隐约泛着栗色，他正低着眸子在思考什么，整张脸完全暴露在镜头下，楚衿将目光转到那人的脸上，却在下一秒，瞳孔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这……这是……”
那是陆温言。
“这个人总共找了我两次，第一次我是在酒吧和他见面的，他告诉我，如果我能帮他办成这件事，不仅会替我换上所有的高利贷，还会额外给我一笔钱，当时我想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能给出这么高的价码，风险一定不小，就犹豫了一会儿，他给了我时间思考，还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史蒂文顺势坐了下来，找到这张照片之后，他明显的轻松了不少。
“后来，我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手下的一个兄弟，我也怕自己出意外，所以在和他约定的那天，让我的手下偷偷跟着并拍了照片，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他的全貌。”男人身子往后倚了倚，表情中还带着点得意的颜色。
可是，尽管他长篇大论解释了很久，楚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拿着照片的手颤了颤，屏息看着照片上的那个人，怎么和不敢相信，他就是陆温言。
可……可那张脸，真的和陆温言一模一样。
她和陆温言从相知到相恋那么几年，每天陪在他身边，除了他的家人，对他最熟悉的一定是她楚衿，可这张照片上，不论是那人的身材还是神态，都和陆温言如出一辙。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陆温言呢？
“你还记得，他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吗？”楚衿沉了沉眸，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她刻意的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失态。
及时这张照片明明白白的放在她眼前，她也不愿意去相信，陆温言就是史蒂文口中的那个幕后人物，她想要更进一步的靠近真相，可现实好像在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怎么都不肯如她的意。
“具体特征？”史蒂文眉头微微一皱，禁不住回忆了一下。
“具体特征就是……他和前两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第二次再见面时，他和我已经不再是商量的语气了，而是一种命令和威胁的态度。”他想起那个人，就感觉头皮发麻，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害他杀他的极恶之事，史蒂文就是对他有一种条件反射似的害怕，这种害怕，一直蔓延到他看见陆温言时，那种抵挡不住的惊慌失措，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就……只有这些？”楚衿还是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