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瞳的大脑，一时有点小小的短路。
别人少有的，那是什么啊？
她和所有人都一样，两只眼睛两条腿，手指脚指也很正常，没长六指啊。
见她一脸懵逼状，凌默宸又用他惯用的那种捉弄语气，拖着尾音地说道：“傻！”
岂有此理！打从娘胎里出来长这么大，她就没被人说过“傻”。
她在学校时，虽然不属于那种学霸级的人物，可也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的才女啊。
许若瞳不知不觉地就瞪圆了眼睛，嗓门也是瞬间分贝数提高。
“你凭什么说我傻？我哪里傻了？”
凌默宸依旧是那种捉弄加嘲讽的语气，慢悠悠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许若瞳脖子一挺，“知道啊。”
凌墨宸的嘴角含了一丝戏弄的笑意，道：“我是谁？”
许若瞳不知道他又想怎么捉弄她，眼里含着警惕，小心地回道：“凯撒投资的创始人、神龙集团的大总裁，还有盛唐投资的幕后大佬啊。”
凌默宸又冲她轻轻地吐了一口烟，欣赏着她忍受二手烟的苦逼样，缓缓地道：“别的都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一点：我是神龙集团的总裁，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许若瞳的大脑快速地运转了一圈后，挥烟的小手立马就停住了动作，脖子也立马缩了回去，就连腰都挺得没那么直了。
她和天昊签了六年的合约，所以，至少六年内，她的前途和命运是掌握在天昊手里的。
天昊是被神龙集团绝对控股的子公司，凌默宸是神龙集团的现任总裁。换而言之，至少六年内，她的前徒和命运是被凌默宸牢牢捏在手中的。
这可绝不是什么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
许若瞳当然不是不清楚这一点，只是刚刚被凌默宸三两句话一激，再给他那口烟一喷，她脑子一发热，就给忘了。
凌默宸一见她怂了，嘴角又勾起一抹不太善良却略显愉悦的笑意。
“终于想起来了？”
如果齐白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感慨，把他boss一年到头笑的次数全部都加起来，恐怕也比不过眼前这几分钟来的多啊。
许若瞳昂了昂头，有些恼火地瞪了一眼凌默宸。
她昂头，并不是因为她理又直、气又壮了，而是因为她比凌默宸矮了一个头还要多，要和他正常对话，她就必须得这么样地仰着脖子。
许若瞳这会儿很是懊恼。
她家的公司被凌默宸像收废品一般地低价收购了，她现在居然还要低三下四地帮他打工。
简直太特么憋屈了！
可是，她现在走投无路，再憋屈，也只能接受命运如此的安排了。
凌默宸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收敛了起来，眼底再次浮现出了阴冷，语气里的痞气也是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透骨的冰冷与满满的压迫。
“既然想起来了，就好好地给我记住，别再忘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垃圾箱旁，在箱顶的不锈钢烟灰缸里，掐灭了只吸了几口的烟，然后，离开了。
看着凌默宸掐烟的那几个动作，许若瞳只觉得浑身发冷。
仿佛她就是那支烟，只要凌默宸想，他轻轻松松地就能把她给彻底地灭了。
凌默宸不断地在给她暗示和施压，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明白、更直接。
许若瞳有些木然的在椅子上再次坐下，可是，她已完全没有了刚刚学习的热情。
她隐隐约约地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可能在不知不觉间被凌默宸引入了一条死巷子，一条唯一出口被凌默宸堵住的死巷子。
她的双手手心，有些湿了，丝丝的寒意从脊椎骨慢慢地窜了上来。
直到估摸着音乐会该结束了，许若瞳才重新回了音乐厅，在乔乔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坐下前，她的眼睛快速地往二楼瞄了一眼。
凌默宸依旧坐在原位，不言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般地宣告着他强大的存在感。
音乐会最后一曲是老约翰·施特劳斯的《拉德斯基进行曲》，这也是爱乐乐团历来最经典的结束曲目之一。演奏完成，乐队在指挥的带领下，全体起立，朝观众弯腰鞠躬致意。观众回以热烈的掌声。
随着人流一起走出音乐厅时，乔乔的那双美目四顾而盼，在人群中不断地搜索着凌默宸的身影。
许若瞳却已完全没有了之前打趣她的心情，只有些蔫蔫地道：“行了，你和人家无缘也无份的，就别再惦记了。”
乔乔对这话，那是相当地不爱听。
“怎么就无缘无份了？全市两千多万人，偏偏我和他就在同一天同一晚的同一时间，到了这个只可以容下两千多人的音乐厅。两千多人中，我别人没看见，偏一眼就看到了他。两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怎么可以说是无缘无份呢？这是很有缘份、很有缘份好不好？”
对于一切涉及到数据的论证，许若瞳向来都只有无语附和的份。
“对，很有猿粪，很有猿粪！”
乔乔颇为不快：“为什么这么美好的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味儿都不对。”
许若瞳在心里无奈地哀叹了一声：“猿粪的味道，对了才怪！”
她觉得她和凌默宸那个怪胎就是很有猿粪，令人闻着就头疼、想起就膈应的猿粪。
搜寻美男未果，乔乔心情很是低落。
随着人流走出大剧院，面前是一个面积巨大的文化广场，广场上有不少个性特异的小店。
天气太热，看了两个多小时的音乐会，两人都有些口渴了，就选了家饮品店，走了进去。
音乐会刚结束，人流一齐涌出，许多饮品店都坐满了人，这家店位于角落里，相比别的店，客人不算多。音量不大的萨克斯背景音乐在空中飘荡，给这小店稍添了点空旷和悠扬的味道。
两人在一张小桌旁面对面地坐下来，乔乔要了杯鲜榨柳橙汁，许若瞳要了杯苹果和胡萝卜的混合果汁，既便宜又好喝，关键还营养。
刚喝了没两口，许若瞳就发现乔乔这家伙的眼睛突然瞪得有铜铃般大，显然是又在发花痴了。
“瞳瞳，你说，第一次相遇是巧合，第二次再遇，就怎么都得是缘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