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一怔，浑身僵了一瞬。
盛家人。
对，盛西岩说得对，航航是盛家人，她也被划到盛家人的行列里。
所以，他们都要以盛家的利益，盛家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他们不能有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想法，就算以后，盛西岩不派人紧紧盯着他们，不在他们身上放任何监控的装置，他仍旧会牢牢把控着他们的人生。
容堇移开视线，默默低了头，她想到之前问程聿的问题。
“程家对你不好吗？”
“好。”
“为什么当初要离家出走，还扬言要脱离关系？”
“因为他们需要的是一具傀儡，而不是一个人。”
程聿的回答当时让她惊得一颤，手里的餐勺差点儿掉下来。
程聿对她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安慰：“这是大家族的通病，成长其中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才想着要离开，彻底断掉。你以为他们是在培养后代，其实他们只是在养宠物而已，他们需要你听话，服从，最好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和爱好。”
像极了盛西岩的口吻。
容堇闭了闭眼，无声叹息。
盛西岩却不明就里，歪头看了看她：“阿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好了，这个问题咱们先不讨论了，你好好把婚礼完成，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慢慢讨论。”
容堇没再反驳，她知道，没什么好讨论的，只要意见不一致，她就不可能说服盛西岩。
每次都是她认怂让步。
她缓缓躺下来，借口累了要睡。
盛西岩把浴巾拿走，顺便去了浴室洗漱。
容堇侧身躺着，背对着浴室门。她能感觉到盛西岩的气息，仍旧不断萦绕在她周围。
那种让人窒息的，说一不二的气息。
她轻轻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些事。
离开吧，离开所谓的这些豪门，她想要的幸福，再也不骐骥别人给她，还是她自己一点点挣来比较踏实。
如果程聿能帮她脱离这里，她以后也不打算再婚，她只想好好养育容子航，等航航长大了，她就找一家幼儿园当老师，每天看着闹哄哄可爱的小孩子，教他们跳舞唱歌，给他们讲故事，多好。
也许会有一些艰难，会为了钱而着急，他们可能住不了豪宅，开不了跑车，可能还会因为买不起想要的玩具和游戏而争吵，但这不就是平凡人，普通人的生命吗。
想着想着，容堇竟然觉得困意慢慢卷了上来，她小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便沉沉睡了过去。
原来一旦下定决心，压力也就没这么大了，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真的和她没有缘分吧。
她并没听到浴室里，盛西岩在和邵平通话的声音。
“盛总，票订好了，时间车次已经邮件给您，帝都那边也接洽好了，到时候程局亲自去接您。”
“那和程局说，辛苦了。”
“是。”邵平犹豫了一下，开口又问，“刚刚曹大夫来过，说希望容堇继续做心理治疗，问您这边有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给她指定长期诊疗方案？”
盛西岩皱了一下眉：“暂时先不用了。”
邵平：“他比较担心容堇，他说怕她会……离开。”
“她有孩子，不会离开。”
“现在孩子还没有成形，如果容堇真的要离开，其实可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