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文学 > 其他小说 > 折花复几枝司南顾常 > 第48章 步步紧逼
“司南……”对面的男子忍着情绪,莫云熙微微蹙眉,不知他要说出什么。听他声音顿了一下,冷然问道:“好一句再无瓜葛……你可真,就此放下?”

司南抿唇而笑,道,“顾将军,长约酒埋下去的时候,我本打算埋着那种心情度过余生。可后来,是你和莫姑娘让我看见了云江,看见了京城,亦看见了天下。”她轻声笑道,似在说一个好笑的笑话,“顾将军,我不值得你再做些什么。既然放下,何不放下得彻底一点?想起便拿起,想不起便放下——如此……你当我司南,是什么人?”

“司南姑娘不要生气。”

莫云熙突然打断,侧了一下身,从中插话,客气的神情中充满轻蔑与不屑,以她的心气,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们口中纠缠不休的“过去”。

莫云熙便也提起了这个过去,说:“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如何。该亏欠的,永远都是亏欠着的——司南姑娘,你口口声声的旧事不提,可是因为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但在云江那时,你可还记得一名叫赵德的少年?你可知道,赵德,因为谁而死?”

顾常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莫云熙。

于此同时,宁容与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云拂本四处寻找褚光,却被宁容与吓了一跳。

赵德——赵德?

司南一愣。

云拂不禁向旁边退了半步,南皇烈日炎炎,场面却放入堕入地窖。她看自家主子史无前例地面无表情,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司南,眼都不抬地,面无表情地拉起司南的手往回走。

云拂约莫猜到了宁容与心中所想,赵德这个人,司南从未提起过,所以他们都不曾知道。如今想来,也必然是司南认识的故人,所以才会落做话柄,让莫云熙得了空隙,带着死讯,让司南愧疚。

偏生,还在质问司南。

这仿佛就是在暗示,那名名叫赵德的人的死因,是因为……

莫云熙不依不挠,在身后叫住司南,语气高傲,道:“赵德死了。司南,你知道吗?”

司南瞠然睁着眼睛。那个……同她说说笑笑,客栈里唯一的那名,会替她担忧,同她说笑,在树下等她到她一直醒来的少年……走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司南心境的变化,宁容与面无表情地拉着司南停了下来,半转头,目光阴霾地看向身后的莫云熙,弯起唇角,道,“嗯?这是谁?昨日的莫姑娘?”似乎笑了一下,轻声凉道:“就算莫臣见了本王,也会跪下在本王面前跪安。你在朝中还无品相,不过就是后宫的女子,就敢这样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吗?”

莫云熙冷冷地看向宁容与,身姿笔直,她素来高傲,又怎会给敌人跪下。

“宁王私藏司院之人,又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自高自大?”

女子的手臂微微一颤,宁容与看了一眼司南,见她怒目回嗔,欲要反驳,微微一笑,指尖先她开口伸出,竖在她唇前。

司南不明所以地看向宁容与。

宁容与摇了摇头,面上的笑意在抬眼时转瞬即逝,未看她地将她交给云拂,半转过身。

“呵,你若这样讲,那便更该跪下了——原本莫府已该化成白骨的莫府嫡女,却光明正大地同圣上前来南巡,欺君是何等罪名,嗯?莫姑娘,你来说说看,本王到底,是凭着什么本事站在这里?”

他步步紧逼,莫云熙脸色渐变。顾常将她挡在身后,“云熙是被我在山下侥幸救出,莫臣自当不知自己女儿如何,宁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放肆!”宁容与突然大声喝斥,将云拂都吓了一跳,他冷睨着顾常,“欺人太甚?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他步步紧逼,靠近顾常和莫云熙,眯眼冷斥,“欺君罔上,以下犯上,勾结使臣……顾将军,你现在仍然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在本王面前跪下,然后带着你的贱内滚出本王的视线。二,在太后面前跪下,然后带着你将军府的头颅滚出京城!顾将军,选吧!”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的议论。围聚过来的人不乏有南皇的侍卫,常人从未见过宁容与这般模样,外人更是只听说北燕的宁王避朝事,置身事外,还从未听说这名避世的宁王会拿权利说话。

感受到周围一道道灼热探究的视线逼射过来,落在身上,顾常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宁容与所说的勾结使臣一事,但若真有,恐怕同莫云熙息息相关……再这样闹下去,他在南皇的颜面,建立起来的威信,可真算得上是荡然无存了!

而司南……依旧会选择躲在这个人的身后!

顾常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咬着牙,在宁容与面前单膝跪下,抱拳作揖,目不斜视,声音强压着怒意与所有情绪。

他……总有一天,会将他和她分开。永远地分开。

“臣,参见宁王!”

宁容与抬眼睨向莫云熙,莫云熙仍笔直地站在顾常身后,不肯福身。他已料到莫云熙不敢自报家名,虽然怒意未消,但也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现下还未出南皇,终归不能让外人看了自家人的笑话。

他方想说话,司南忽然在身后出声。

“容与。”

他微怔,余光见面前作揖的男子也是一怔,回首,见司南摇了摇头,抿唇同他道,“我有些想吃甜糕了,我们去做甜糕罢。”

他看着她,对身后淡声道了句免礼,而后走向司南,笑着叹了声“随你。”而后同司南和云拂一起离开。

身后的人被旁边的女子从地上扶起,身子僵直,目送几人而去,眼中却是不灭的滔天怒火,与似渐渐在心底萌芽滋生的决意。

帐篷外,云拂到外面打水。帐内赫然摆好了两大袋的白面与白糖。

男子坐在桌前,看着白面发呆。嗓子喊得有许哑了,同身后的司南自我解嘲,声音懒懒地道,“许久未曾这般生气了,倒是有些生疏。”顿了顿,训道,“你怎么偏要跟那两个人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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