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文学 > 其他小说 > 武林葬雪志沐雨唐七 > 第九十七章 阴牢暗狱殁忠魂
秦飞雪召集众弟子,仔细听了前线的报告之后,决定率众前往辽东支援父亲。

随行的弟子一共有一百人左右,皆是学有所成,身手不凡之辈。

这次支援辽东,比上次增援少林的时候更是声势浩大,落雪立派近十五年,这算是最大规模的行动了。

一路上,在秦飞雪面前,唐七还是有些打怵的,即便有心搭上几句话,却被秦飞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好在沐雨不时过来跟他说说话,才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对于沐雨,秦飞雪思索片刻还是没去阻拦,其实她并不是针对唐七,只是心中对唐门,或者唐正宗总有一些怨气,她也明白沐正明的话是有道理的,再加上唐郢的委托,她自己也清楚,恐怕不得不接受唐七了。

一行人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京城。

此时辽东战事陷入僵局,我军防线直达锦州,深入敌军腹地,依山靠海,连接宁远以及山海关,坐拥地利,赫无极大军在锦州城外三十里驻扎,数次攻城都被密密麻麻的炮火挡了回去,但一旦离开防线,我军除了最为精锐的关宁骑军能够如鱼得水之外,其余兵种并不占优。

前些时日,秦三绝委托天青羽等人趁夜出城偷袭敌军粮草库,不料陷入重围,损失惨重,至此,我军缩于城内,闭门不战,打算与敌军耗下去,毕竟我军可以从山东海运粮草,而赫无极的军队却没有足够的后勤补给。

辽东形势稳定,秦飞雪一行人便在京城落脚,打算休整一番再向山海关进发。

当晚,早在京城的沐正明和叶一龙来访,他二人暗中相助高党,可惜他们乃是武林中人,与朝党争斗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一个多月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高党骨干被送进诏狱,朝中上下几近肃清,到处都是咸钟伟的眼线。

高党人士受到了惨无人道的迫害,有好多次沐正明和叶一龙都想要出手相救,但无奈北镇抚司之内高手众多,即便他二人武功卓绝,也绝难抵挡这么多人的包围。正巧听说秦飞雪率众弟子前去支援前线,因此赶过来求援。

秦飞雪听罢,沉吟道:“国之忠良,能帮自然是要帮一把的,更何况其中有许多人都与我父亲有私下交情。不过二位可有详细打算?”她与叶一龙也十多年未见,但此番见面却没时间叙旧了。

高党和咸党只是朝中对立两党,而高党背后,一直是秦三绝在支持。由于内阁大臣结交边臣的罪名太大,因此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不公开与秦三绝来往,一般都是私下派出心腹甚至并非朝中官员与之交流。

辽东出事之后,秦三绝被贬官,高党孤立无援,咸钟伟看准机会将其一网打尽,此时秦三绝虽然起复,但并没有官复原职,想要捞出内阁这一批人基本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一上疏为内阁求情,立刻就会被咸钟伟抓住把柄,进而利用皇帝将之踩在脚下,那时候朝中真就是咸钟伟的天下了。

叶一龙道:“尽量保住最后一些种子吧,我想劫狱。”

虽然眼下只有这个办法,秦飞雪心中也有数,但当她看到叶一龙真有打算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毕竟诏狱不比普通监狱,由锦衣卫直接看守,而作为皇帝直接命令的侍卫,锦衣卫的战力几何不言而喻,即便他们三人联手,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沐雨忽道:“不如我也参加吧。”唐七附和:“我也一起。”

秦飞雪哼了一声:“以小雨如今的修为,参加倒也可以,可你确定你能敌得过一个锦衣卫?”

唐七面红耳赤,若是以前的他,别说一个,十个锦衣卫在他占据先手的情况下他都怡然不惧,可现如今他只是刚刚恢复了行走能力,别说打一个锦衣卫,就是对付一个江湖上的二流高手都有翻船的可能。

沐雨咬了咬嘴唇,道:“要不这样吧,娘,我们三个留下来,让其余的师兄弟赶往山海关找秦将军和大师兄。”虽然秦三绝是秦飞雪的父亲,但她从未见过秦三绝,因此也只是称呼秦将军,而不称祖父。

秦飞雪虽不情愿,但想来让他们二人分开总归不好,也就默许了。

唐七暗暗捏紧拳头,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一月之前,北镇抚司。

锦衣卫指挥使徐先春揪着言文的头发,蛊惑道:“言中书,只要你录一个口供,证明连阳他们贪污受贿,立刻就能离开这鬼地方,还能得到咸公赏识,何乐而不为呢?”

浑身是血的言文勉强睁开眼,看着徐先春咧嘴一笑:“走狗而已,有何资格与我说话?”

徐先春面色一变,手上用力,恶狠狠地道:“言文!你也不过是一个混混而已,平日里你左右逢源,贪图钱财,现在装什么英雄好汉!只要你证明他们受贿,立刻就能享受荣华富贵,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何苦为一群阶下囚卖命!”

言文喘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两口鲜血,整个人已是奄奄一息。他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坚定不移的精神,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鄙视:“不错,我言文没有功名,好占便宜,善于逢场作戏,的确算不得英雄好汉。但是,”他突然来了力气,死死抓住徐先春的衣领:“我虽然卑鄙,但我绝不会做一条狗,让我做假供,诬陷忠良?呵,”他眼中的光芒宛如刀锋,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做,不,到!”

徐先春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将言文掀翻在地,喝道:“言文,你不要不知好歹!”

言文挣扎着坐起来,忽然大笑不止。

徐先春气急败坏地坐回桌边,看着牢中笑得得意的言文,忽然一勾唇,提笔在口供纸上疾书。

言文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快速爬到牢门口,抓着栏杆,死死盯着徐先春,喝道:“徐先春!”

徐先春写好之后,拿着纸蹲在言文面前,笑道:“言大人已经招供了。”

言文目眦欲裂,他恨声道:“徐先春,你做伪证残害忠良,我言文就是做鬼也要与你对质!”

徐先春看着言文那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凉,有些慌神,不敢去看他,转身便走。

当他走到诏狱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假供,他回身望了一眼依旧紧盯他不放的言文,沉默片刻之后,又返回到牢中。

烛火摇曳,染血的绣春刀在监牢的墙壁上投射出一道罪恶的暗影,一滴黑色的液体顺着黑色的刀身缓缓滑落,滴落在那个死不瞑目的躯体之上。

“这下。。。。。。你要如何与我对质?”

秋雨寒凉,连阳却似感觉不到,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牢门被打开,连阳知道是谁,他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

徐先春蹲下身,拍了拍连阳苍老的脸:“连大人,言中书告您贪污受贿,您可招供?”

连阳没有睁开眼睛,冷笑一声:“言文必不会如此,你不必白费力气。”

徐先春砸了咂嘴,敲着手中的白纸:“您看看,白纸黑字都在这呢。”

连阳这次却懒得搭理他。

徐先春眼中的阴霾越来越多,他奉咸钟伟的命令前来拷打连阳,于是唤来手下,一顿拳打脚踢,直把连阳打得下颌脱落,连牙齿都掉了几颗。可连阳依旧是闭目的模样,似乎受刑的并不是他。

徐先春喝道:“连阳,你是招还是不招?!”

连阳冷笑道:“唯死而已。”

徐先春恶从心起,用锋利的钢刷沾上盐水,将连阳身上的肉一寸寸刮下。

连阳牙关紧咬,双目圆瞪,破口大骂,列数咸钟伟罪行,自始至终,未曾屈服,诏狱之内,满是愤怒绝望的回声。

自此之后,三天一打,五天一刑,连阳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坐立不能,但他依旧顽强地活着,控诉着咸钟伟的罪行。

终于,咸钟伟意识到,连阳是不可能招供的,但这个人是必须死的,于是,他向徐先春下达命令:杀死连阳,让他带着高党的期望,带着心怀天下的夙愿,永远地埋葬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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