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文学 > 其他小说 > 折花复几枝司南顾常 > 第31章 一时之快
司南坐在马背上,褚光牵着马,就同她说起这些二三事。

回府路过昨夜那片山林时,尸首已经被寒山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干净。再加上一夜的风雨,陷入泥土中的血腥气息已经泯灭了不少。

枫叶散落一地,似也将昨日的腥红欲加遮掩。宁容与走在前面,身侧是寒山。宁容与谈笑同寒山讲话,司南猜着,也摸出了大概。

是有人要劫持她的,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皇城之内,江湖之中,若是因为她是司南,她恐怕只能想到顾常。

但是听褚光方才说,顾常知道这件事情后也很吃惊。那么……劫持她的人,应当是因为她身上空套了这个“司院”出身的身份。

那便不在少数了罢。

司南心底轻笑。

况且那些黑衣人身着内侍的衣袍,这般明目张胆,倒也像刻意而为。

司院……她的家族,到底惹上了怎样的麻烦?早已更朝换代的江山,为何还会对她一个没了名的司院耿耿于怀?

那便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吧?

还有人,想操控着有利于那人的局面,而她的出现,则打乱了他的计划。

所以,除掉她,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云拂仿佛一夜未能安睡,站在后院庭中吩咐着下人打理庭院,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门外。终于盼到了宁容与,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便低下了头,小步上前,向宁容与请罪。

宁容与倒是一副佯装严厉的模样,而后宽慰道:“长乐府清闲惯了,我并未有心安插暗卫,才叫一些人敢在长乐府中为非作歹。你一介女流,已是尽力。若正在场,褚光不知又要在心中诽谤我多少次。”

云拂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连忙福身。身后的褚光也是一脸通红,显得手足无措,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过了身,牵着马缰,扶司南下马。

宁容与也笑笑,拉过司南,道:“你同我来。”

司南微怔,不知宁容与要做什么,一瞬思量后,任由宁容与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他自己倒是站起了身,兀自以折扇代替青峰,翩跹之姿若游龙,破竹之势尽锋芒。

他……竟在同司南演示剑法。

“你……”司南欲言又止。

“嗯?”宁容与停了下来,“我在教你打架,司南。”

“……”司南一阵无言以对,旋即站起了身,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无奈地道:“我累了。”

正是庭院外传来细碎急促的马蹄声,云拂匆匆赶来,俯首福身,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司南,似乎有些难言启齿,直到骏马在庭外嘶鸣,云拂才咬牙道:“顾将军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拂话音刚落,一道身披寒光银甲的身影就已风驰电掣,破风而来,手中长剑“噌”地一声,撞在宁容与悠悠抬起的扇骨上。

因为距离宁容与很近,司南看得清长剑上倒影出男子暴怒的模样,那寒芒凛凛,亦映出他眼底片甲不留的杀意。

司南眼皮一跳,面色俱失。好在宁容与眼明手捷,避开剑锋。来人却不依不挠,步步相逼,长剑不断向宁容与挥落而去,来势汹汹,迅猛而招招毙命。

不知是否因为昨夜的事端,宁容与虽可避过,应付起来却似乎有些吃力。他执扇后退,面色从容指顾,躲避攻击,一次都未给予还手之击。

招招落空,男子更是怒火中烧,下挥半斩,向宁容与的腿部砍去,却又是落空,惊起院中百花飞溅四起。

顾常怒意更胜,沉脸猛攻,宁容与垂了垂眼,忽而打开折扇,掩面而落,眼睛微弯,似乎在笑着。转而折扇已落在剑锋,辗转两三,回手抑制住了顾常手中的长剑。顾常眉头紧促,转瞬便抽出腰间匕首,向宁容与刺去,可恰在此时,那扇柄又转两三,尚未等人眨眼,就已悄然落在顾常脖颈间。

宁容与侧用余光睨着顾常,顾常拿长剑的手几欲回旋,却被宁容与另一只包扎着伤口的手抬起,挥掌击飞。

被弹起的长剑在空中快速地翻转两圈,而后霍然从顾常身侧落下。

剑锋泠泠,拭得锃亮,被日光照射,映庭中落花之中一道寒芒如雪。

天地终于恢复了一片平静。

庭中的下人早已避去老远,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司南抿着唇,上前一步,站在宁容与身侧。

见面前的小屁孩冷静了下来,宁容与神色不惊,含笑打量着眼前人,弯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笑道,“一大早上便舒筋动骨,顾将军雅兴。今日吹得是哪边的风,竟将将军吹来了我长乐府……唔,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同本王商议?”

顾常沉着一张脸,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宁容与,唇齿微启,眼底仿佛已掀过一阵骇人的波涛,毫无情绪:“岂敢!”

“那便请将军,将这骇人的东西放下罢?”宁容与说道,垂眸落在了顾常仍未撒手的匕首之上,示意道。

顾常盯着眼前人,不屑地将匕首放下,亦将身侧的长剑抽出,收回在剑柄。

他疾言倨色,一字一顿地对着宁容与冷笑质问:“宁王此时倒有些身手,昨日之为若叫人三言两语传了出去,宁王就不怕无颜齿寒!”

宁容与笑道:“本王府上的人,本王会照顾周全。还轮不到外人唾废口舌。”

“哼!”顾常冷哼一声,道:“但愿宁王不是逞一时之快,行至久时,追悔莫及!”

“嗯?”宁容与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弯起唇角,笑意凉薄,亦加重了语气,只是仍含笑不减三分春,道:“此话,本王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将军。”

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身着战甲的人已驾马而至。面色冷凝,在庭外等候。那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从额间划过眼角,狰狞至极,只是令人遥遥一眼望见,就觉得徒生寒意。

那人面上毫无表情,但动作中看出几分不耐,气场肃穆而压抑。

顾常望见了来人,默了一瞬,旋即冷笑一声,不再回答宁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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